“刘队。”关铭握手道,手掌干燥有力。队长将他迎过来,介绍道:“武羊分局的关铭队长,七年前前的连环杀人案的破获人之一,是上头调过来协助我们的。我们的救星啊!”所有人站起身来说欢迎。关铭不客气地一迈腿坐在桌上,侧过身说道:“大家坐吧坐吧,都辛苦了。”他简短地做了一个自我介绍,一副不想占用公共时间的样子,看向了郑余余:“刚说到哪了?你们继续。”关铭身上有一种很吊儿郎当的气质,这与他身上的那身警/服极为不搭,他平时也很少穿,穿上的感觉像个土匪。“最近的发现的那具,尸检出来了?”队长问。郑余余低头翻自己的文件夹:“还没,应该是下午出。”他的余光扫到关铭正在翻案件记录,然后继续说道:“六位犯罪嫌疑人身高均175厘米上下,正在积极确认身份,寻找死者家属。”关铭自言自语般随口说:“连环杀人,用扼死,不太多见啊。”机械性窒息导致的死亡分成了六种类型,其中比较容易被混淆的分别是:扼死和勒死。扼死指用单手或双手扼住受害者的脖颈导致的死亡,取决于扼住的位置,会导致不同位置的骨折,而勒死是指用绳索或其他东西勒住受害者脖颈导致的死亡,通常不会造成骨折。刘洁问:“既然不想见血,为什么不用勒死的?”“受害者出于无论如何无法反抗的状态,”关铭可有可无地说,“勒死会很方便。”刘洁说:“你是说,下药了?”关铭:“可能吧,没准。”郑余余看着他,又是那种若有似无的态度,致使他冒火的感觉又上来了,从嗓子眼直冲入天灵盖,再被舌尖压下。※※※※※※※※※※※※※※※※※※※※尽可能地贴合现实,但一定还有在大家看来不那么合理的地方,先给大家道歉了。“正常情况下不应该是——”这样的问题,如果是情节上的漏洞,很感谢大家的提醒,我一定改。但如果是体制内的、背景中的似乎和现实生活有所出入的部分,请大家尽可能当做私设处理。去日苦多(二)“第二次,当他空虚时却用爱/欲填充。”刘洁说。郑余余吃过外卖,把文件夹蒙在头上,腿搭在办公桌上想眯一觉,闻言把文件夹拿开,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刘洁。刘洁:“我曾经七次鄙视自己的灵魂。”“哦,”郑余余再次蒙上头,“你继续,我听着。”刘洁问:“几天没回家了?”“好几天。”刘洁说:“你有想过,为什么有人会犯罪吗?”郑余余说:“没有。”企图用冷漠的态度让刘洁自说自话去,给他片刻安宁。他听见旁边的椅子被人拉动,划在地板上发出一丝响声,关铭被分到他旁边的办公桌,那张桌子曾经是一个警校实习生的,配的凳子缺了一只腿的软垫,划在地板上总是令人心烦。现在这张椅子属于关铭了,这令人心烦的小事又来了。刘洁笑说:“关哥吃完饭了?”关铭的声音从身边传来:“嗯,你呢?”两人便聊了起来,从本来该办洗尘宴到九江的特产,再到两地气候差异,郑余余调整了下姿势,企图窝得更舒服一些。刘洁说:“我觉得,凶手应该是一个很懂艺术的人。”郑余余忍不住道:“不是请人做过凶手的侧写了?”关铭刚坐过来来,没来得及看:“有侧写?给我看看。”郑余余把脸上的文件夹递给他,关铭接过来,埋头开始翻看。刘洁说:“侧写上没有提这一点,是我想的。”郑余余:“也许精神变态和艺术感之间有些共通性吧。”“专家普遍认为凶手在童年时期受到过心理创伤,”刘洁,“十个专家九个在童年寻找孽根。”“天才在左疯子在右的思想深入人心。”刘洁:“这是个多么无聊的世界啊。不能是天生的杀人狂吗?生来如此,bornwithferocity.”“怎么说,继续。”刘洁:“男人杀男人,为什么?就像男人杀女人,女人杀男人一样,仇恨、嫉妒、欣赏,这人同性恋啊。同性恋不都挺艺术的吗?”郑余余彻底没了兴趣,关铭便将文件夹递给他,他重新蒙在脸上,想抓紧时间睡一会儿。“不过,”刘洁说,“你俩认识吗?”郑余余竖起了耳朵。他听见关铭清清楚楚地说:“不认识。”这仨字实在太大众化,太他妈大众化了,意义也太简单透明了。郑余余心想:“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