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倒是像关铭才是他孙子。郑长城后又订对了郑余余两句,老人家高高在上地指点,郑余余点头哈腰,总算是捱到了晚上快八点,这才回了家。郑余余绷着一根筋,快要累死,终于松下来,关铭却没什么所谓的样子,仍旧很安静。这次打车回家,郑余余抢着非要掏钱,关铭倒是没再争。郑余余主要是想到以后可能就要赖在人家家里了,不能老是蹭吃蹭喝,决定从这一刻开始警觉起来,多掏钱。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关铭从郑老家回来之后,似乎有些过于安静了。郑余余没话找话:“哥,你怎么不买车?”“嗯?”关铭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说道,“不知道能活到什么时候,买车干什么?”郑余余:“……”关铭意识到这话说得不合适,又说:“我路怒。”“你也听见郑老说的了,”关铭笑道,“要不就在哥这将就一下?”郑余余:“不不不不将就,我其实是怕打扰你。”关铭比了一个“ok”的手势,说:“那就这样吧。”是多了一句也不想推拉的意思。郑余余适应能力超强,已经完全适应了他,自觉去洗漱,把这件事痛快地定下了,就是有点对不起张智障同学。走出校门走进社会就是要这样痛饮大染缸里的人情世故,郑余余是一个有理想的年轻人,但这些和他的理想不怎么冲突,他只是理想,又不是愤青。他无不阿q地这样想。※※※※※※※※※※※※※※※※※※※※能感觉出和以前有点点点不一样吗?感觉不出就罢了!另外,不要再投雷了,黄牌警告。去日苦多(六)郑余余与关铭的生活作息没有什么冲突,关铭睡得时间不定,但雷打不动的早起,早上六点半出门跑步,回来时会带楼下的早餐,郑余余想了挺久,怎么把这个钱还回去,最后只能主动买日用品。平时的外卖俩人都是轮着点,家里没人做饭。郑余余一开始觉得自己可能不习惯和别人合住,结果住了一个来星期就已经完全适应了,甚至觉得也不错,关铭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室友,首先表现在他不多管闲事,始终保持着很友善的距离。一八年的东北饭馆内,关铭又点起了一根烟。郑余余的手机放在兜里嗡嗡地响了,卢队打来电话,问他们两个干什么去了,还不归队。新发现的死者的尸骨和一个报失踪的人比对上了,正在联系家人。关铭叫来服务员,结账,郑余余正打电话,没好阻止他。“调来的人到了,”郑余余说,“丰城区的队长。”关铭略有耳闻,“嚯”了一声,说道:“战功赫赫啊。”郑余余说:“说‘战功赫赫’的话,谁能比得过你吗?”关铭听了觉得挺好笑的,但是没说什么,只是摆了下手。示意别闹了。“你历练三年,”两个人走出来,关铭稍微有点晕,缓了一下,说道,“也能独当一面了,时间问题。”“这不是你的梦想吗?”关铭微笑着看着他,“为人民服务。”郑余余总觉得这句话中有讽刺的意思,但是关铭说得又如此诚恳。郑余余才二十四岁,还太年轻,从武羊市支队调到九江,他爸在其中帮了忙,但他也确实学历足够,成绩也出众。他出生在警察家庭,从小说是潜移默化地熏陶也好,遗传素质发挥作用也好,他确实没有想过第二条路。无论从哪一方面说,他确实是前途大好,一往无前。他的成长路径和关铭是截然相反的,也难怪两个人最终还是难以走到最后。郑余余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他想要成为第二个关铭,甚至超越关铭,但是他不满意关铭的职业态度。他总觉得关铭不热爱警察事业,在郑余余看来,有很多事情是不适合用奚落的态度太对待的,那显然很不体面,很残忍。“我做这件事情,”关铭曾经跟他坦诚,说,“是因为走到这了。”当时俩人结束了一场案件,一个中年男人,在新年夜将妻子和女儿用刀捅死,然后报警。法检出来之后确认了死亡时间,调了小区的监控,和男人的证词一对,很简单地锁定了他是主要嫌疑人。关铭进去审了十五分钟,案子破了。当时正好二月二龙抬头,一直到后半夜凌晨两点多才回家,关铭和郑余余倒在沙发上,连口饺子也没吃上。那时候郑余余正处在欣赏关铭的能力的巅峰期,对他佩服极了,关铭这样对他说。“你知道人为什么热爱一件事吗?”郑余余说:“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