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晗唏嘘道:“褚忠一开始说自己不忠,没想到最后还是应了一个忠字,为国捐躯。”孟敛说:“他牺牲之前,脸上还有笑,我想他是真的高兴,高兴做了这么一件事。”“逝者已逝,生者当如斯。”苏裕说。孟敛说:“是啊,希望褚夫人和褚忠的孩子都能好好地活着。”周存低头说:“但愿如此。”“是了,怎么没见到邱将军?”苏裕问。陈子晗答道:“邱将军去突袭白玉城了。”邱卑忧国双戟猛地一挡一挑,一个蛮鞑子又被他挑下了马,在战场上在铁蹄下不久后便又是一堆白骨烂肉。达尔西喝道:“白玉城守不住了!去将那老头杀了,输得还没这么难看。”安森看了达尔西一眼,二人当年的兄弟之情好像又喷涌而出,二人合力冲杀开一条路,直奔向邱卑忧国。邱卑忧国留给他们的粮仓有问题,安森本应该更谨慎一些的。安森找了五个小兵吃了一天用粮仓的米做出来的饭,五个小兵安然无恙,这时安森才真的相信邱卑忧国是逃得太仓促以至于没有烧掉粮仓,他让部队也吃上了粮仓里的饭,吃饱了才有力气打仗。若不是他们自己带来的粮食已经所剩不多,安森起码还会再等多两日才肯吃这里的粮食,谨慎到底败给了紧缺,些许冒险也可能带来失败。安森又学会了一件事情。战场是人成长最快的地方,因为走错一步,教训是生死大事。邱卑忧国双戟一左一右,挡住了安森和达尔西的狼牙锏和钩镰枪。好重!这二人与邱卑忧国单打独斗,都不可能占得上风,但是他们一起,邱卑忧国渐渐有些力不从心。三人都在寒风中渗出了汗。邱卑忧国在盔甲下的肌肉绷得紧紧的,他双腿一夹马肚,马立刻撒开腿跑了出去,邱卑忧国趁机隔开二人,在这瞬息之间将双戟换成了环首刀,刀锋寒冽,凛凛生辉,邱卑忧国喝了一声,掉转马头,反守为攻,直冲安森劈去。他曾经与安森对战过,知道安森的弱点和长处,先挑熟的下手,邱卑忧国心中豪气顿生,他这一生都在守,守啊守,守到白发苍苍,可他想要攻一次,进攻!进攻!他的忠诚化成了热血,热血浇到了心头。安森算什么,达尔西又算什么,他在这里守了这么多年,没有人比他更有经验,他死后还要埋在这里,面朝铁门关外,坟墓上刻的是他邱卑忧国的名字,凶神恶煞地瞪着一切想来进犯大陈的人,在大陈的黄土下,再守大陈百辈子!达尔西在这片土地下失败过,而今他钩镰枪不断钩向邱卑忧国,不给邱卑忧国独挑安森的机会。邱卑忧国突然跳到安森的马背后,与安森在一批马上缠打起来,达尔西在二人的刀光锏影间根本插不上手,安森和邱卑忧国站在马背上,在不断攻守的同时还要稳住身形。邱卑忧国似乎很有在马背上战斗的经验,专挑安森的下盘攻击,安森也有样学样,狼牙锏不断砍向邱卑忧国的脚,但是邱卑忧国太稳了,他还可以在马背上稳稳地跳上跳下,这真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吗?安森越打越郁闷。蛮鞑子被西北铁门联军打得溃不成军,渐渐败退,达尔西看安森渐渐落于下风,喊道:“安森,别打了!撤!”艾克洛早就已经带着一部分精锐逃走了,这是场必输之战,他没有达尔西和安森那么能打,安森让他带着精锐走,保存实力。安森也想不打了,可是邱卑忧国的刀像是罩了一个密不透风的网,让安森无处可逃。又是这样,安森打不过邱卑忧国,这老头无论是力气还是速度,技巧还是经验,都比安森要多要厉害,安森涌起了一股空荡荡的失落之感。在草原,他是天子骄子,从来没有试过败得这么狼狈,他曾经洋洋得意于他比很多人都厉害,可这个汉人将军没有他这种无聊的骄傲感,这是谦逊带来的力量。达尔西找准时机,帮忙挡住了邱卑忧国的刀,大呼道:“安森,快走!”安森跳下马背,随便骑上了一匹马,看了达尔西一眼,突然将他拉了下来,达尔西没注意,背后被邱卑忧国割出了一道深深的伤口,安森将达尔西扯到自己马背后,说:“达尔西,忍住!”说着便「架」地一声冲了出去。身后士兵想追上去,邱卑忧国做了个停止的手势,说:“穷寇莫追。”他带着人去铁门关,重新布置了兵力,找的都是信得过的有经验的年轻精兵,自己也待在了铁门关,写了一封信,派人加急送到了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