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法去恨迟鹤,也没办法再去和迟鹤母亲讨什么说法,说要报复,可他竟然什么行动都没付诸。
他在心里绝望地和妈妈说了声对不起。
*
最重最累的活都让宋嘉阳干,不止经理欺压他,同事也是各种欺负。
在底层中生存下去的必要技能就是隐忍,宋嘉阳早已修炼的炉火纯青。
他干活,同事在一旁摸鱼。
宋嘉阳专注手里的活,没注意到电梯口乌泱泱一群人朝他走过来,同事们起身恭敬站在一旁,他也低着头和同事做一样的动作。
他的耳朵从一开始就嗡嗡响,耳鸣越来越严重。
他没听到同事陪笑殷勤的那声迟总,也没看到被众人簇拥在中间的人是谁。
迟鹤掠过宋嘉阳身边时,余光不轻不重地在他身上落了一秒便收回了。
倒是宋嘉阳,鼻尖忽然嗅到一股熟悉的,久违的味道,他猛然抬头,只看到了被关上的包厢门,以及一个在梦里才会出现的背影。
他想,他的幻觉似乎又复发了,现在竟然鼻子也出现了幻觉。
下了班,宋嘉阳去了趟心理医生那里,拿了点药回来。
医生告诫他,不要再将神经崩的太紧,让他敢面对自己过去和现在,甚至未来,不管是什么样的结果,只有面对了,才能走出来。
深秋了,夜风很凉。
宋嘉阳单薄的身影走到寂寥的道路上,他抬头望了望满天的星星,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
等他走远,迟鹤从阴影处出来,目光停在宋嘉阳消失的路口。
*
生活总是在与宋嘉阳作对的。
在入秋后,杨阿奶传来了病危的消息。
接到医院的通知,宋嘉阳慌张赶到。
医生遗憾地对他摇摇头,示意他尽快去见最后一面吧。
杨阿奶躺在病床上,睁着眼,枯槁的脸上反常的气血红润,她慈祥地对宋嘉阳招招手,让他过来。
宋嘉阳顿时红了眼。
他知道,这是杨阿奶的回光返照。
他走过去,杨阿奶握了握宋嘉阳的手,不舍地一遍遍看他。
杨阿奶张张嘴,声音像破了的锣,“这么长时间,辛苦阳阳了。”
宋嘉阳说不出来话,眼泪代替言语无声流淌。
真相
杨阿奶艰难抬手,抹掉他的眼泪,“乖孙,不哭,奶奶有话给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