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细碎的声音传进耳畔。
忽高忽低,忽远忽近。
“呀!仙君说要放过他了。”
“可惜了唉,可惜了唉。”
“等下次……”
天色微明,早起的村人已经开始劳作,灰白的炊烟飘散在风里。
阮成丰坐在房檐下,表情却是有些沉郁。
今日不需要摆摊,他们从早起便一直等待着阮成彪上门。
以阮成丰的了解,对方并不是能耐得住的性子,既然已经对纳采礼起了贪念,便绝不会善罢甘休。
或许今天,或许明日,对方一定能找到合适的借口让他们无法拒绝。
不知为何,阮成丰心神不宁,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来了吗?”董念将灶台擦抹干净,朝前院探头问。
“没,”阮成丰迟疑着道,“要不……”
“不行,想都别想,”董念不等他说完,直接打断道,“纳采礼是要祺哥儿成亲时带走的,别说一半,一个子儿我都不会分给你弟弟!”
阮成丰忍不住叹息,他何尝想要如此,然而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
他毕竟是阮成彪的大哥,缠上自己他倒是不怕,可是阮祺呢?
自古财利惹祸根,阮成丰不敢赌,阮成彪会不会铤而走险,为了钱财做出更极端的事情。
没等阮成丰再张口,董念忽然抬起头,望向不远处院门的方向,眉心微皱,似乎有些疑惑。
阮成丰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很快瞧见一张惨白到过分的脸孔。
与往日的嬉皮笑脸不同,眼前的阮成彪魂不守舍,四肢抖成筛糠,几乎是踉跄着跌进院里。
阮成丰下意识想要扶住他,不过很快将手收回,语气强硬道。
“这又是什么新把戏,装病?你还当我会像之前一样受骗?”
“我已经与你说过了,纳采礼是祺哥儿的,无论谁来,我和你嫂子都不会将东西交出去,劝你还是早点放弃吧。”
纳采礼?
阮成彪恍惚着,终于记起自己今日的目的。
只是神情依旧呆愣,过了许久才出声道。
“是你们弄出来的对不对,你们故意扮鬼来吓我,就是想让我知难而退。”
“什么扮鬼?”
这话驴唇不对马嘴,阮成丰满脸疑惑。
“一定是你们!”仿佛抓住救命稻草,阮成彪抬起头,表情扭曲道。
“你是我亲大哥,就为了那么点礼钱,居然狠心半夜扮鬼来吓我,还把我按进水里,想要直接淹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