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安抚剂太冷了。不知道因为是薄荷味,还是因为志愿者本身的体质。孙兆乐眼前还在发黑,喉咙沉沉的。他掏出手机,努力稳住指尖,打字告诉秦野自己会再迟到一会。秦野回了什么他没精力在看,等他恢复过来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的事情了。后背冷汗淋漓,肩背酸疼,浑身脱了力似的。孙兆乐整理了一下自己才往回走。上回易感期和这次一样,也是有了征兆他马上就用了安抚剂,之后花了点时间平静,但哪有这次那么严重。活像是被人打了一顿。他难不成生了什么重病,普通腺体检查都做不出来的那种?到家开门时,孙兆乐的手还在轻微发抖,钥匙总对不上锁孔。操!孙兆乐无声骂了一句,气得直接丢了钥匙。他胸口起伏,丢完了才想到秦野在家,可以直接推门进去。“…………”还能不能好了?!秦野这时已经听到他的动静,过来拉开了门。“你……”他看到孙兆乐这,什么跟什么。孙兆乐傻乎乎地跟着秦野进门,然后被他丢了一支耳温枪。一测,37度多,低烧。竟然这样就发烧了……“牛逼。”孙兆乐赞叹道,“我吃点药就好了。”开口嗓音嘶哑,古怪难听得他自己都听不下去了。孙兆乐立马紧紧闭住了嘴。秦野回头警告似的看了他一眼。孙兆乐不明所以,摸了摸自己额头。难怪他明明没喝酒没抽烟,没有大情绪波动,易感期还是来了,原来是因为发烧了。身体内的平衡失调,有可能导致信息素失控。不过由于各人体质不同,显现出的结果也不同。这是每年生理课强调的重点。孙兆乐回房间找药吃了,灌了点热水,躺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觉。睡醒天空黑漆漆,胃里空荡荡,孙兆乐一看时间,才过去十几分钟。躺了一会,感冒的并发症就出来了。鼻塞,喉咙痛,头还很重。家里很安静,孙兆乐打开房门,就见秦野的猫躺在自己门前舔爪子。一见他出来,亲亲热热地黏了过来,贴着他的裤腿磨蹭。孙兆乐探头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客厅,蹲下身揉了揉圆头圆脑的小家伙,自言自语问:“你……你爸爸呢?他去哪儿了?”孙兆乐默默撸了一会猫,觉得再撸下去就彻底失去了狗派的尊严才收回手。他起身时,猫敏捷地钻到他臂弯里,眯起眼睛,样子快活地贴着他胸腹。“……”秦野说猫喜欢薄荷味没骗人,上回这只猫这么黏他也是因为他易感期,用了薄荷味的安抚剂。这回也是。真是势利的猫!孙兆乐抱着猫,在家里走了一圈。秦野不在家。但他今天没有晚自修。孙兆乐疑惑了一会,脚步不知不觉趋近了秦野的房间。他们虽然在同一屋檐下,但很有默契的,从没进入过对方的私人领域。孙兆乐抱着猫,站在人家房间前,脑袋磕在门上,默默想象了一下以秦野的性格,会把房间布置成什么样。他发着呆,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开门的动静。秦野提着一个塑料袋,反手拉上门,眼神有些意外,又有些难以言喻的复杂。猫的反应都比孙兆乐快,软软地冲秦野叫了一声。秦野说:“小狗,过来。”以往十分听话的小狗此刻待在孙兆乐臂弯里一动不动,明亮的圆眼睛很乖地盯着秦野看。这就尴尬了。孙兆乐打算把猫放到地上去,刚有这个动作趋势,小狗就很灵活地扒拉住了他的衣服袖子。“……”秦野咳了声,说:“算了,你抱着吧。”他走近两步,就闻到萦绕在孙兆乐身上的薄荷味。秦野动作一顿,敛眸转身,把手里的塑料袋子放到茶几上,从里面拿出了几个药盒,对孙兆乐说:“过来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