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问。”“唉,要不是上次让他碰见我和我家宝贝在外面玩,我早就过去问了。于导啊~是大龄~单身狗,致力于~拆散~小情侣,我最近躲着他走,就是为了减少存在感,省得让他想起来。”末了,他又嘟嘟囔囔地说:“我现在合理怀疑于导故意压着我的文件不给批,其他几个打申请的都通过了,就我还没消息。太过分了,谈恋爱有什么错?你说对吧,爱情自由。”孙兆乐面无表情,明显出神着,在想别的事情。方敛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对,“乐乐你不高兴吗?干嘛不说话?饿了还是渴了?要不要吃顿火锅?”孙兆乐终于舍得抽回点思绪,吐槽道:“你只能想到吃的吗?”方敛微妙地沉默了一下,和孙怼怼认识这么久,他好像已经能自动读出他的潜台词了。今天也不知道该不该为朋友间的默契开心呢。但是他这位朋友最近还能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呢?虽然听说他寝室一直有个烦人鬼,应该也不是原因。不然孙兆乐该天天不开心,怎么会就今天不高兴。肯定有另外的原因。但这位大爷是老师有力的臂膀,是同学信赖的倚仗,谁会有事没事给他找不爽。方敛思来想去,觉得只有爱情能让这位大爷低头。可孙兆乐身边连个oga的影子都没有,一身正直纯净的山茶花味道,平时不是寝室就是会议室,不是会议室就是辅导员办公室,这么一大忙人哪来的时间谈恋爱。还是不让人发现的那种。难不成还是网恋?——他兄弟搞网恋,因为对方不回他消息,然后闷闷不乐、眼刀杀人。方敛想想就觉得要起鸡皮疙瘩了。太肉麻,不是孙兆乐的风格,才不是。从自己一通不负责任的畅想中脱身,方敛瞄了一眼孙兆乐,一瞄瞄到熟悉的头像,急吼吼地凑过去问:“是不是给我分配寝室的事?”孙兆乐不习惯和人贴这么近,退开几步,看了看消息,冷静地说:“不是,辅导员说要去聚餐。”方敛失望地叹了口气。这是新学期伊始辅导员地惯常操作了,叫学院各班班长、团委或者是学生会高层干部一起吃顿饭,算是动员,也算是联系感情。毕竟他们这群人经常要在工作上打交道,辅导员要下发通知也是通过他们。孙兆乐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敲几下,突然说:“辅导员点名要你去。”方敛:“?他要我去干什么?我们调研部也没啥事啊,他怎么突然想起我来了??”“我们这边的寝室好像已经满了,可能要把你安排到另一个校区去,给你做思想工作把。”方敛:???说到方敛的七寸上了,陷入热恋的人只想每天二十四小时和恋人黏在一起,眼看搬寝室的事拖了这么久,现在寝室还排满了。住到另一个校区去,还不如住校外呢。这么一想,方敛脱口而出:“要不我和你挤一张床算了。”“…………你有问题吗?”显然方敛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不过这句话倒是为他打开了一个新思路。“你不是看不爽高湛很久了。”孙兆乐瞟了他一眼,“干嘛?”“你搬出来,我搬进去,我来教训他,”他家宝贝的寝室和孙兆乐的在同一层,这样比他原来计划的还近。方敛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办法,“我有寝室住了,你也不用被高湛骚扰了,是不是很赚?”孙兆乐冷笑一声,没说话。脑子里倒是转得飞快。方敛提的意见完全没有问题。他看高湛不顺眼,但显然不可能自降身价和他斗嘴动手,眼不见为净是最好的解决办法。而且,孙兆乐想到手头的那点麻烦事,想到自己都大半个月没碰画笔了,就更加有些意动。他早有搬出宿舍,在外面租房住的想法。方敛的话只是把他朦胧的想法搬到台面上来了而已。孙兆乐处理学生会事务时说一不二,推行新规章决策果断,但他就像是把平常人在工作上该有的犹豫都留到了生活里一样。说得好听一点叫念旧,不好听就是古怪了。有一回耳机坏了,被他自己踩坏的,结果他硬是自己跟自己生气,低压情绪持续了整整一周。那一周里他贴身带着那副坏掉的耳机,明明没有耳机很不方便,也不肯换新的,好像在哀悼旧耳机,跟黛玉葬花的忧愁不相上下。这事被方敛知道了之后,大惊小怪了好一阵子。孙兆乐知道自己的毛病,只是不觉得自己这么做不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惯,只是他的不太符合大多数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