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不会说人话·铭无所谓道:“你不是天天都经历这种事么?还没习惯?”
林冬忍住白眼:“祈老师,我是人,和你一样,遇到挫折也会气馁。”
“遇到挫折就想办法解决,唉声叹气最没用。”祈铭直白道,“我觉得你不是因为没锁定嫌疑人的事而气馁,你以前不这样,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恩,以后谁要再说祈铭没情商,我第一个跳出来反驳。
林冬皱眉笑笑:“没有,我家就我和二吉俩人,他活蹦乱跳的,我在你眼皮子底下坐着,还能有谁出事?”
“不是还有吉吉和冬冬么?”
“他俩很好。”
“那……你哥?”
一句话捅林冬肺管子上了。是啊,他确实是为林阳担着心,所以案子上出现波折才会情绪低落。那大哥太不让人省心了,啥也听不见还满世界乱跑,这要走马路上后面来辆车摁喇叭却不知躲避,不得被撞飞?
没等他言声,又听祈铭试探着问:“他没死吧?”
——真不愧是法医,动不动往太平间里送人。
林冬顿感哭笑不得,放下pad摆摆手:“没有,至少我上次见着他的时候还喘气呢。”
“哦。”
听动静,祈铭有点失望似的。不过林冬能理解,毕竟对方父母都死在林阳手里,尽管林阳只是执行暗杀指令的那把枪。说是不恨,但真的一点也不记恨么?不可能,这世上就没那种圣人。只是出于种种现实因素,祈铭不得不接受林阳活着的事实,但如果对方死了,可能对祈铭来说才是真正的解脱。
“好了,不打扰你了,我先上楼了。”
站起身,林冬随口问了一句:“对了金钏去哪了?这么半天还没回来。”
“喝了二吉给点的奶茶,跑一上午厕所了。”祈铭的语气如常耿直,“他乳糖不耐,没想到二吉点的是鲜奶的,你记得转告二吉,以后别给法医办点奶茶了,我不爱喝,高仁减肥,金钏乳糖不耐,就大米一个,他要想喝他可以自己买。”
“……”
得,花钱还花出不是了,林冬决定收回前面发的誓——祈铭确实不是没有情商,而是极度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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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局里公认的三巨头中,已经有两个通过技术手段否定了林冬的期待,但他并不打算放弃,毕竟他也是三巨头之一,有时候正确答案未必掌握在多数人手里。真凶迟迟不归案,这种无着无落、满腔的愤怒与悲伤不知对谁发泄的煎熬,他完全能感同身受。严晶的白发、李毅磊在信中悲痛的质问、李牧璇的遗照,所有的一切都在鞭笞着他身为悬案组一把手的责任心。就算最后实在查不到真凶,至少,他尝试过,努力过。
“啊?你要去省监啊?那今晚是不是回不来了?”
接到林冬的通知电话,唐喆学深感意外。大狗那案子还得查呢,这又多个李牧璇,他家组长真是不嫌累。但这人从来都是这样,一旦动了重启案件调查的心思,那真是八头牛也拉不回来。
林冬不怎么确定的:“不一定,看时间,只要不是太晚,打一个来回没问题,而且带着兰兰不方便在外面过夜,没事你忙你的,我跟我哥说,晚上让他过去遛吉吉。”
“别了吧,他耳朵又听不见,还是让我妈去吧。”
“他不想被当成个废人。”
“……行吧行吧,你觉得没问题就行,诶对,跟你说个事儿……”
唐喆学的声音随着开关门的声音而停顿。今天他和孙燕琴一起去检察院了,提前将佟蔓蔓她们的案子与负责起诉未成年人的检察官沟通一下。以目前的情况看,能提起公诉的只有谭辉和赵翼鹏,郭嘉琦和谭笑两人则因年龄限制无法构罪。未成年人刑罚分三档,十二到十四,十四到十六,十六岁开始则是完全行为能力人,违法犯罪要承担相应的刑事责任。前两档都有相应的刑责罪名,只有触犯相关法律才会被提起公诉。强奸罪卡在十四到十六岁那档,再低无法追责。
不过这不代表郭嘉琦和谭笑就能全身而退了,他们的信息会进入到违法犯罪人员数据库。烙印算是打下了,未来不管是参军还是考公,政审都过不去。当然这些惩罚与他们对女孩们造成的伤害相比,太轻了,只是目前法律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个程度而已。
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唐喆学刻意压低了音量:“我刚在走廊上碰见姜彬,他说,现在市检察院的都知道你要给邦臣翻案的事情了,今天一大早他师父就给他打电话聊这事儿来着。”
“恩,好事不出门,”林冬无所谓道,“所以你看,老方拍板让咱主调,罗家楠也就是骂几句,真让他全盘接手他肯定挑三拣四,天天说我是人精,他也不看看自己,脱了衣服能上树。”
听筒里传来阵闷笑。罗家楠说林冬是人精,林冬说罗家楠是猴精,唐喆学觉着,这俩人到现在还没打过一架,完全是冲自己的面子。
“行了,你去忙吧,我得带兰兰出门了。”
不给二吉同学留多余的自我膨胀机会,林冬挂断电话,叫上何兰一起去省监提审潘海星。以前他很少带何兰单独出外勤,出了也尽量不在外面过夜,主要是怕被人说闲话。他一男的无所谓,但何兰是女孩子,得注意影响。不管哪个单位哪种职业,总有些个碎嘴八舌的玩意,一天不嚼几句舌根,这日子跟没法过一样。就算现在也一样,哪怕他和唐喆学之间那点“隐私”已经成为半公开的秘密,还是少不得有好事之人传他男女通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