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真的,丝毫无有挂念了吗?
萧京墨手上握力愈重。
宋烟烟则因臂上受力愈重,吃痛轻嘶了声,却是仍坚持道:“至于我这头,世子全不必如此。燕王府于我厚恩,只不涉派系之争,不违家国利益者,尽可为君顾。”
每每她欲拒他于千里之外时,总便拿出此言挡塞。
就好似,他不自主的靠近、他费心思的关怀,一切都是为利而顾。
此刻再闻此言,萧京墨只觉胸口窒闷无比,松了她一手,强扶她脸,面对于他。凤眸赤红,他话音轻讽道:“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我不是早同你说过,燕王府不望你的回报。”
宋烟烟抿唇未语,只闭目躲了他令人心惊的赤红眸子。
不望回报吗?
那燕王妃与怡翠之言,总不能为假?
西北之时,他于书房中所言,总不能为假?
他于爹爹手札之需,总不能为假?
但并无碍,她早已看淡了,无论燕王府与他何思,总归她该当还报的。
只如今,已然都顺了他,应了他,如了他意了,为何还要这般?
宋烟烟的回避不言,却令他心头愈发不安。他终于放纵自己内心所思,连串逼问,话音间极显了一丝疯狂。
“你呢?当初为何应允了赵家婚事?如今为何又要再见他?在你心里……他是什么人?我又是什么人?”
宋烟烟闻之心头觉漏跳一拍。
面旁拂过熟悉的沉重气息,令她慌张睁眸,却见萧京墨双眸中凌乱涌动着莫名情绪,鼻尖几乎抵于她鼻头。
他明明知道她家与赵家当年之事,便当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赵家伯伯虽无大恶,但当年那些私利、自保之举,也确然令她再无可能嫁入赵家。
又何必一再纠结?
而此刻萧京墨之状,令她觉了陌生、恐惧,她本能反抗,用尽浑身之力,剧烈挣扎。
下颚处传来他指腹之茧紧扣的疼意,她方得自由那手,便下意识往那处拉拽着,欲求自由。
轻颤的唇几被他灼热相触,宋烟烟慌急挥手,指腹滑过他紧绷下颚。
一声脆响,被落雨之声吞没,被门扇后赵元佑的嘈杂之声掩过,却于瞬间令萧京墨眸中炽火骤灭。
二人皆愣然,僵立许久。
“对不住,也请世子自重。”宋烟烟低语,眼睫处微闪着的,不知是雨雾还是泪珠。
萧京墨倏然松落紧扣她的手,急退两步,失了房檐遮蔽。落雨浸透他袍衫,迷朦他面庞。
宋烟烟慌乱心神,似终稍定,向门外切急的赵元佑回了声:“赵大人不必着急,我无事。”
门外嘈杂之声于是歇落。
宋烟烟终沉静了心思,他有所问,只答他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