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明日就要回宫,宫里总算有了一件喜事。”
雅容华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看着笑意盈盈的唐文茵,亦笑:“妾身还要多谢温妃娘娘照料。”
若不是唐文茵护着,她昨晚恐怕就……这般想着,她看唐文茵的眼神愈发柔和,“妾身叨扰娘娘来。”
“不妨事,你身子贵重,本宫如今管理后宫,当好生照料你与腹中皇嗣。”唐文茵看着她一改往日孤傲的模样,不由地放轻了语气,“你且就在这里安歇一会儿,缺什么要什么,尽管找本宫。”
雅容华抿着笑意,垂了垂眼帘,“好,妾身明白了。”
等唐文茵和黎太医都走了,又菱有些不放心地道:“主子,依奴婢看,温妃娘娘早就知道您有孕在身了。昨晚护着您,也是为了您腹中的皇嗣罢了。”
雅容华蓦然笑开,轻声道:“又菱,你怎么会这样想温妃娘娘?”
“若非如此,温妃娘娘如何对您这样献殷勤?”又菱振振有词,“主子,您难道没瞧见吗?温妃娘娘对唐贵人都没对您这样上心呢。主子,您为何要留在承乾宫呢?”
“我知道。”雅容华微微一笑,声音低下去,“皇嗣本就金贵,温妃娘娘出于皇嗣照看我也是情理之中,往后有温妃娘娘护着,旁人便不敢贸然对我出手,不是吗?”
又菱微有诧色,但仔细想一想,又忧心道:“主位娘娘才能抚养皇嗣,主子您离婕妤之位还差整整一阶呢,这可如何是好?若是温妃娘娘打的是这个主意……”
她皱起眉头,越想越担心。
雅容华却安抚她:“今年宫中之事频发,如今皇后被废,胡修仪也……等太后回宫,说不准,能看在我怀着皇嗣的份上,给我提一提位分呢。到时候,皇嗣诞生,婕妤之位还不是触手可及。”
又菱见自家主子这样有主意,稍稍放下了心。
这边,长清也在同唐文茵说着同样的事,同样担心道:“娘娘,您何必对雅容华这样照顾,她位分也不低,等来日诞下皇嗣,大抵就是一宫主位了,您……”
唐文茵侧眸,“她是一宫主位又如何?生下来的皇嗣不也要喊我一声温母妃。”
长清努了努嘴,很快转移了话题:“唐贵人那儿又闹起来了,也不知她从哪儿听说夫人流放前进宫了一趟,这会儿正闹着要见一见娘娘呢。”
想到唐琼羽,唐文茵笑意敛了起来,淡淡道:“明日太后回宫,本宫还有许多事要忙,没有空见她,你告诉她,她若是再吵,明日便不用去宫门前迎接太后了。”
长清心领神会:“是,奴婢会将娘娘的话告诉唐贵人的。”
柔福宫
唐琼羽气得想将茶盏往长清身上扔,好在被身边的宫女拦住了:“主子,长清姑姑是承乾宫的掌事宫女,也是温妃娘娘最信任的宫女,您三思啊。”
“不过是一条仗势欺人的狗奴婢罢了!”
唐琼羽口不择言,气呼呼地将茶盏往地上一摔。
刚走到门口的薛素馨见到这一幕,不着痕迹地闪了闪眼眸,温声道:“唐妹妹何必为了一个奴婢动怒?温妃娘娘再怎么说也是你的亲姐姐,近来宫中事多,温妃娘娘忙于宫务,等过几日清闲下来,岂会不见你?”
唐琼羽睨了她一眼,嗤笑出声:“她忙?不过是做贼心虚,不敢见我。”
听着她意有所指的话语,薛素馨没有多问,只是笑道:“自然是忙的,听说雅容华有孕了,现在留在了承乾宫,温妃娘娘还要照料她呢。”
唐琼羽心中一突,随即就怒骂:“她有孕就了不得吗?还直接住进了承乾宫,难道不是在防着我们吗?”
承乾宫比柔福宫宽敞,位置也极佳,唐琼羽第一次进去就喜欢上了,她派人唐文茵提过几次想住进去,可惜,后者一直都不曾松口。
“真是便宜她了。”
薛素馨面色不变,对她道:“听说柔福宫先前没有开宫,雅容华住进来前还是嫔位,若不是姐姐和我入宫,雅容华岂有这样的运道?”
唐琼羽哼了哼,避过那些茶盏的碎片,懒懒地坐上了椅子,嗤道:“她只是暂时掌管柔福宫事宜,又不是真正的一宫主位,便是有孕,以后也不能抚养皇嗣。”
薛素馨眉头微蹙,“可若是她诞下皇子,未必不能成为一宫主位。唐姐姐你先前得罪了她,到那时候,恐怕……”
唐琼羽听出了她未尽之意,脸上的情绪有些变化,却没在薛素馨面前表露,而是装模作样地打量她半晌,“薛贵人,贞妃娘娘不是你的堂姐吗?怎么昨儿在昭阳宫,贞妃娘娘一句话没有与你说?莫不是——”
薛素馨勉强笑应了声。
然而连唐琼羽都能看出来的事,旁人也岂会看不明白呢,贞妃娘娘不待见自个儿这个堂妹,但与唐文茵不待见唐琼羽又有些区别,至少,唐文茵还会约束唐琼羽,而薛琅月却采取了无视的态度,只当薛素馨是个普通的嫔妃而已。
至于为何如此,也只有当事人知晓了。
沈听宜趁着月色从乾坤殿回到昭阳宫,同繁霜等人过了一遍第二日接见太后和宴会的安排。
虽说沈听宜在乾坤殿待了一日,但昭阳宫在繁霜和陈言慎的管理下宫人都能各司其职,处事倒是井井有条,没有丝毫慌乱和差错。
而安福殿的寿宴,也早就确认了好几遍细节。如此再检查一番后,沈听宜才松懈下来。
知月心疼她,又不知该如何缓解她的情绪,只能替她按按肩膀,再陪着她说说话:“雅容华有孕的消息已经传出来了,明日太后知晓了此事,旁的都不会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