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宜上前行礼,盈盈福身:“妾身请明妃娘娘、恪容华安。”
唐文茵笑着问:“昭嫔可来坐坐?”
亭中正好有三张石凳子,沈听宜也没推辞,“谢娘娘。”
恪容华侧身瞧她,惊道:“昭嫔这儿怎么有一道红痕?”
她指着沈听宜的下巴。
沈听宜也有些惊讶,摸了摸,摇头道:“妾身也不知,许是方才不甚被指甲划到了吧。”
恪容华的目光从她素白的手指掠过,笑道:“原来如此,那昭嫔日后可要仔细些。”
唐文茵倒没想那么多,只是顺着沈听宜来时的方向望了一下,“今日不必晨省,昭嫔是从哪来?”
昭阳宫位于东边,离这里还有一段路,可沈听宜却是打西边宫殿走来的。
沈听宜没打算隐瞒她们,如实道:“妾身方才从长乐宫出来。”
“哦。”唐文茵点点头,“荣妃可与你说了今日为何不必晨省?”
沈听宜拢了拢细长的眉,踌躇道:“衍庆宫前院无故出现了一支杜鹃花簪,皇后殿下取消晨省约莫是要查清此事罢。”
唐文茵微微蹙眉。
恪容华适时地问:“宫里杜鹃花簪并不少见,莫不是这支有独特之处?”
“是。”沈听宜压着声音,“荣妃娘娘说,这支与闲云吞下去的那支一模一样。”
恪容华捏着帕子遮住了口鼻,眉眼中掩饰不住惊愕。
唐文茵不解道:“这莫不是有人故意将簪子放到衍庆宫,惹了贞妃动了胎气?”
沈听宜只是道:“这,妾身却不知了。”
恪容华眼波流转,忽然道:“其实,妾身倒是想起一件事。”
恪容华是闻褚册封太子后与薛琅月一同入太子府的,她比唐文茵更早入府,知道的也更多一些。
“从前在太子府,淑妃与荣妃交往密切,与贞妃倒是平平,只是,淑妃薨逝前,与贞妃发生了一件事。”
唐文茵于是问:“什么事?”
恪容华含糊道:“府里众人,原是贞妃最受宠,荣妃次之,后来淑妃在陛下面前说了些贞妃的一些事儿……虽说是传言,但这之后贞妃确实被陛下冷落了一段时日,也是这段时日,荣妃倒成了最受宠的。”
“清治二十年十月底,许贵嫔受到淑妃责罚,当天便查出了身孕,淑妃因此被禁了足。之后,淑妃忽然染上了风寒。十一月中旬,便病逝了。”
“据说,淑妃是在贞妃去了一趟她的院子后才病逝的。”
恪容华再次降低了声音:“因为淑妃的寝室里有一支贞妃掉落的金钗。”
原来如此。
难怪当时沈媛熙说金钗是证据。
恪容华继续说:“淑妃生前最爱杜鹃花。不仅她的院子里种满了杜鹃花,就连佩戴的首饰和衣物上也都有杜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