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跪了一夜。”
话音落地,一室寂静。
千秋(上)
帝王倏然笑出声。
刘义忠不动声色地又添上一句:“长乐宫那边似乎开始停药了。”
帝王几不可察地顿了下,敛起了笑容,一字一句地吩咐:“看来荣妃的身子快好了。衍庆宫虽关了宫门,也不被怠慢了,知会皇后一声,衍庆宫用度一切照旧,贞妃有孕后胃口一直不好,让尚食局派个司膳去伺候着,也让章院使去衍庆宫看看。”
刘义忠瞥了眼帝王,又若无其事地垂下眼:“是,奴才明白了。”
……
月上枝头,繁星点点。
沈媛熙阖着眸子靠在软枕上。
绯袖跪在床榻边,将帝王赏赐贺淑仪琉璃花瓶以及昭嫔兰花的消息说完。
沈媛熙睁开眼,淡淡道:“那对青色琉璃莲花瓶是陛下珍藏在私库里的好东西,本宫还以为陛下会赏给皇后或是薛氏,没想到赏去了玉照宫。”
绯袖轻声附和:“陛下向来不喜贺淑仪,若不是看在贺家的面子上,她哪能得到这贵重的琉璃瓶呢。”
又提了一句:“方才,贺淑仪派了宫女请陛下去玉照宫用晚膳,陛下却没去呢。”
沈媛熙嗤了一声:“若不是贺家,她也能位列淑仪?明知陛下不喜,便要离得远远的才是,如今还妄想得到陛下恩宠不成?”
至于送去昭阳宫的几盆兰花,没被沈媛熙看在眼里,直接被略过了。
绯袖便又提到了帝王对衍庆宫的安排。
沈媛熙心中苦笑:“陛下心里到底还是最惦记薛氏。”
绯袖低了低头,“娘娘的药已经停了,过不了几日,娘娘就能恢复从前模样了,娘娘打算何时告诉陛下?”
“陛下最近不会召人侍寝的。”沈媛熙想了想,“皇后的千秋节不是快到了么?就在这之前告诉皇后。”
绯袖松了口气,“是,那昭嫔那儿呢?”
贞妃眼看着就要被解禁了,离新人入宫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
沈媛熙不耐地道:“她自己不中用,还要本宫替她筹谋不成?”
“奴婢明白了。”
看来,娘娘暂时是不打算扶持昭嫔了。
绯袖默默地想。
只是没想到,这一次的水患之灾如此凶险,连贺擎松去了,也没能迅速治好。
帝王也因此连续了半个月不曾踏入后宫。
四月二十七日是皇后千秋节。
原先是要大办一场的,但突如其来的水灾打断了大办宴会的计划。皇后也自请停止内外命妇们的朝贺,甚至不让人往凤仪宫送贺礼。
帝王称赞皇后贤良,还是下旨在宫里办一场家宴,开几桌席面请后宫嫔妃为皇后祝贺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