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闻承霁轻笑了一声,“不过放心吧,我只是不再住回去了,又不是同你们断联……等过了这段时日,我还要回去挨掌门师伯的训呢。”
他伸手,隔着桌子将将原本便摆放在黎风面前的那一碗馄饨又向前推了推:“试试,这家馄饨的味道……还不错,我吃了整一个月呢。”
黎风半信半疑,拿起勺子,尝了一个。
旋即便皱起眉头,向对面瞪去,却只得一个双手摊开,故作无辜的表情。
黎风:……
果然从一开始就不该担忧这家伙!
两人又随意闲聊了些近况,黎风勉强将那一碗馄饨吃尽,算是没有浪费,熬到头了似的站起身来。
“你的话我会原样告诉师父和诸位师叔师伯——至于他们怎么看待,会不会骂你混账,就不关我的事了。”
“嗯嗯嗯。”闻承霁脾气极好的点头应和,“若你觉得不解气,顺带编排我两句也是可以的还要再来一碗吗?我请你。”
“你自己吃吧。”黎风没好气道。
他抓过那把被摆放在矮桌中间的长明剑,站立起身,“我走了。”
等到送走了黎风,目送着那道身影彻底消散在人群之中,闻承霁才慢慢收了脸上的笑容。
他将自己面前那碗几乎吃不出什么味道的馄饨吃完,又喝了半碗汤,付过钱,才起身离开。
自那日后,季棠便情绪不振,而虞紫鸢忙着赶回去雍州——粗略算来,时间已经过去了一整个月。
这一个月来,他们暂住在雀郦楼,因此对于周边的情况,他也熟悉不少。
从卖馄饨的小摊离开,闻承霁去不远处买了一份麻团糕,和些许粥米杂粮,才向着河边走去。
借着河道上浮停的小船,踏入雀郦楼的区域。
一个月的时间,雀郦楼的生意已经恢复得很好,每到晚上便灯火通彻,歌舞喧嚷。
而白日的时候便会稍显寂静寥落一些。
闻承霁穿过大堂,直接去了后面小厨房。
雀郦楼不乏山珍海味,大多都口味厚重,而虞紫鸢离开前给季棠开的药方子,上面明明确确写了不可多食荤腥
于是闻承霁借着雀郦楼的小厨房,花了日的时间,才约莫研究出一些口味清淡的饮食要怎么做。
反正他如今清闲,花费时间在这些事情上也没有什么不可。
等到粥和药都熬煮完成,闻承霁将饭菜装进食盒,提着上楼。
雀郦楼是虞紫鸢手下的势力,有她发话,季棠所暂住的房间位置十分安静,并不怎么受到下面客源往来的影响。
闻承霁走在廊道里,甚至可以听见自己刻意放轻的脚步声。
他一直行到这一层的最尽头,看见那扇紧闭着的檀木门。
门扉紧紧封闭着,就好像处在其中,那个将自己封闭起来的姑娘一样。
闻承霁实在没有办法忘记——那一日,当他将跪坐在地上呆愣的季棠抱住的时候,她的面色平静,嘴唇却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