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了姑奶奶!”薛三利落的接话,“掌柜的不都跟班主说了,演戏的这段日子,后院就归咱们,随便用!”
“那他们这一个个,怎么跟逛自家后院似的,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就是说啊,为什么呢?”薛三附和着挠头。
裴州城
另一边,季棠其实并没有全然昏迷过去。
她只是失血过多,眼前昏黑,一时没能控制住自己的身体。
等到缓过神来,大脑重新变得有些清晰,身体也恢复知觉的时候,便隐约感受到长针划破空气带来的气流波动。
只是她身上实在是用不出力气,只能勉强将眼皮掀出一条缝隙。
视野的缝隙里,一个模糊的身形挡在她面前,左手精准的拦住从背后袭来的银白长针,随后身形一转,手肘曲起,长针以角度偏斜的曲线直破门扉,将自门外伺机发起攻势的短发青年逼至墙根。
下一刻,替她拦下长针的人便夺门而出,与那短发青年战至一处。
“砰砰”对招的声音自茶水间半开的门扇之外传来。
季棠用力晃了晃头,扶着额,让眼前的昏黑缓慢散去,只庆幸那两人此刻是在茶水间外交战。
打起来的时候最混乱,没人注意到她,便是逃走的最好时机。
她还不想死死在这里。
她得活。
玲珑市上百枚金铢买她性命,就说明是有人要致她于死地,却又不想亲自动手。
可若季家真的如传闻所说,是被魔修灭门,那么魔修肆无忌惮,直接将她杀了便好。
何必费此弯绕?
唯一的可能性便是季家灭门,绝不是表面所见那么简单。
季棠的手指轻动,握紧了手中的朝露剑。
她得活。
她得活下去,才能有机会知道季家灭门的真正原因。
她要报仇。
哪怕只有半分,哪怕只有微渺的可能性,她得活。
人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门外的打斗声拳拳到肉,落在季棠耳中却好似遥远的风沙声响。她将朝露剑支撑在地,用力从地上爬起来。
却在站起身时,“哗啦”声响,一个金属的物件从她身上掉落下来。
季棠循声低头:是她从鹿家带出来的,那把卷了刃的剪刀。
她看着躺在地上的剪刀,静默片刻,弯身将它拾起,重新收入袖中。
也正在此时,茶水间外的战斗到了白热化的程度,两人越打越远,甚至那短发青年被另一人甩到了拐角之后,视线看不到的地方。
正是离开的好时机!
季棠抱着朝露剑,尽量无声而迅速的离开茶水间,顺着沿侧的小道,不管不顾的向前跑去。
可是茶楼的后院虽然不小,空间却也有限,跑出去没多久,便到了院墙尽头。
又是院墙尽头。
但是现在季棠可没有力气去攀爬,她能跑到这里来就已经是现在体力所能支撑的限度了。
季棠停下步子,搀着墙壁缓了几息,慢慢摸索着,寻着记忆,找到一处被草木掩盖着的狗洞。
先前她从隔壁的二层窗户跳下来逃跑时,便从小巷里瞧见这个狗洞,被满堆的杂物和箱子掩盖住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