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棠以手撑扶地面,堪堪稳住身形,还没来得及反应,便感受到一块受震动而从头顶掉落的细小冰凌,“啪嗒”砸在她的鼻尖。
她抬起头,看到有明显的冰凌从禁闭室顶上凝结生出。
摇摇晃坠,像极了百问川上那一根根倒悬的钟乳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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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下了将近半个月的雨,再加上不必再每日专程去外山教李尚木练剑,闻承霁感觉自己的生活好像彻底空了下来。
他又恢复到从前那种,每日清晨起来练练剑,听听掌门师伯牢骚唠叨,四处转着去打扰同门的生活。
正好前几日有术堂的弟子测试术法,法术失控,毁了一大片的药田。
药田归属药堂管辖,药田里的每一株药草都是药堂弟子辛辛苦苦呵护数个日夜才培育出来的。
这一个术法,不但毁了众多弟子的心血,甚至连那专门用来培育药草的土壤也受损不少。
为了药田赔偿的事情,药堂和术堂已经争论不休了许久。
甚至于在前两日,两堂弟子发生冲突,竟然直接动起手来。
当时正好明剑宗掌门于途路过。
直接将这一波动手打架的弟子全部抓去戒律堂关禁闭。
最后给出解决的方案是:将术堂下个月一半的使用经费拨出来,专门用来修缮药田,并勒令所有参与私斗的弟子在禁闭结束之后,都去参与帮忙修缮。
只不是于途只负责给出方案,后续的处理还是被扔到了黎风的手中。
……
闻承霁没什么事情,便跟着黎风一起去了。
这一日正好是两堂弟子结束禁闭,开始准备着手修缮药堂的时间,
到了药田所在的位置,远远便看到被从戒律堂放出来的两堂弟子已经在田埂两头儿各自占了一边,一半月紫色,一半云青色,泾渭分明的对着,谁也不搭理谁。
好似什么楚汉河界似的。
从闻承霁记事起,就知道云师伯和叶师叔有些不对付。
两人据说是一位师父门下教出来的亲师兄妹,但是分别坐上堂主之位后,便没有一天消停过。
若是云水清说什么主意,叶妙妗定然要嘲讽他两句;叶妙妗提什么办法,云水清也必须要挑几根刺。
这样针尖对麦芒,毫不容忍对方的态度,也使得术堂与药堂的弟子,纯天然的便有着一种对于彼此的敌视。
其实若不是他们二人有意无意的纵着门下弟子,药田的这件事,早就该解决了。
也不至于最后撞到于途的面前去。
闻承霁叹了口气,目光微微扫过去,一眼在药堂弟子中瞥见一个熟悉娇小的身影。
他的大脑空白了一瞬,当即想走,却不想站在药田边上的小姑娘已经看见了他。
一身月紫色裙裳的应雅珺立刻提着裙角冲到他面前,开开心心的喊了一声:“闻师兄!”
闻承霁:“……”
他只能硬生生收了想走的脚步,凭借意志力将自己按在原地,冲矮他将近两个头的小姑娘露出一个笑容:“应师妹,好久不见啊。”
“那可真是好久,已经都快三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