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思愣了一瞬,将手放在鼻下轻嗅,语气立刻有几分微变,转向季棠道:“你又受伤了?”
受伤?
季棠愣了一瞬:“没有。”
她下意识的想把手藏起来,却被虞思在黑暗中精准的捉住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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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走到哪里,虞思都会随身带着药膏,即便被抓来关在戒律堂的禁闭室也一样。
季棠争不过她,只能取出去百问川时携带的照明珠,放在禁闭室内。
漆黑的禁闭室中立刻多了一抔柔和的光亮。
光亮落在季棠的手上,映照出掌心一片斑驳,和无数细小的伤口,一层层的血液从伤口中向外漫出来,有些已经变得干涸。
看起来似乎也不是很严重,季棠想。
但虞思却轻轻的惊呼了一声,蹙起眉头询问道:“疼吗?”
季棠有几分麻木的摇了摇头。
在过去的这一整个夜晚,她做的事情太多,得到的消息太过震惊,情绪起伏太过激烈,根本没有精力去关注手上有没有受伤,受了多少伤。
她甚至连这些伤口是什么时候,怎么样留下来的都没有印象。
甚至到了此刻,她仍然没有感受到疼痛,只是心头漫上一种深深的,疲惫与虚无之感。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以为自己可以知道怎么办。
刚刚在百问川中知晓那个预言的时候,她的情绪是杂乱的,愤怒的,无措的。可是当此刻,安静的待在看不见天光的禁闭室里的时候,那种激烈的情绪缓缓散去,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无力。
就算知道了,她又要怎么办?
对抗明剑宗?
杀了所有人?
可是如今的她,灵根碎裂,处境无援,弱小得让人几乎绝望。
她连闻承霁都打不过,更不要说什么复仇。
甚至她来到明剑宗最开始的目的,都是想要变强,想要见到长明剑尊,让剑尊帮她修复灵根
有的时候,人世间的命运,真是令人感到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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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思低着头,借照明珠昏暗的光线,小心清理着李尚木掌心的伤口和血块。
她微微抬头,看了李尚木一眼。
少女后脑倚靠着背后的墙壁,目光一片空泛,似乎是在愣神。
她的嘴唇紧紧的抿着,可以看出几分干裂的迹象,面色即便在这昏暗的光线中也能看出几分苍白。
她不知道这一夜李尚木去了哪里,又经历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