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忙走过去,“阿姐你说,小天一定办的好好的。”“嗯,乖,那你今天就在屋子里扎马步好吗?忘了告诉你,昨夜里爹还问起你了。”什么扎?扎啥马?扎什么步?“扎马步?”云天瘦条的身体一抖。“爹很生气,说看到你在床上躺了好几天,睡的跟头猪一样,之前教你的那些把式是不是他一死都尽数忘光光了。”云天急道:“可是,我生病了啊,我一点没忘。”云胡子月拍拍他肩膀,很是认真,“对的,这个阿姐明白,爹不明白啊,他就是不开心,昨个在梦里我劝他来着。”“别说了,我得走了,你记得在家好好练功,没准爹他晚上就找你。”这云天半信半疑,“好,都听阿姐的。”断崖拿命日照县周围群山环绕,离城往西出方向就有一座盲山。盲山腰上有一座废弃的庙宇,十几年前周围村子吃不饱穿不暖,村民们没有几个会有心思和精力去伺候佛神。近些年日子倒是越过越好了,就更没有人上盲山了。毕竟,城内东头的那两座新修建的寺庙不香吗,大家都不是爱爬山的人。所以云追月左思右想,最后会挑中盲山这个作案现场,完全是因为它人烟稀少,够偏够远,就算杨汉文主仆放开嗓子喊救命,那声音也绝对飞不出盲山一步。出城门一直往西,绕过一条石拱桥,进了前方一片青竹林,路上已是不见半个乡民。云追月循着一条石头路,一路向高处走,踩着脚下咯吱作响的雪地,行了有近一个时辰,一座半废的旧庙宇出现在眼前。她放下手里的篮子,转进去前前后后围着破旧的寺庙绕了一周,走到正殿的一座佛像前,驻足抬眼看了一会儿,与残身的半面佛对视,一静一动,云追月神色坦然寻常,一点没有即将要在人家地盘上行凶的忐忑和愧惧。而这个时候,杨汉文带着络腮胡子已经到了山脚下。“蠢笨的奴才,仔细扶好本少爷。”杨汉文虽然在京都犹如过街鼠狗,但也没有遭过这种罪,荒天野地、遍野皑皑,深一脚浅一脚,一身精心打扮金贵华丽的袍服上全是湿泥。尤其是这鬼天气破天荒的冷,连他眉毛到颔下的细须上都结了一层碎冰,冻得他一路走,一路打摆摆。络腮胡子人高马大,一路走来挨了几顿骂,这会儿心中也是生起埋怨,不过,这埋怨却不是对提出盲山赏雪的云追月。他心中讽笑,笑姓杨的为了能在今日一举拿下小美人,与小美人来一场露天的□□,把自己打扮的跟个花一样。不仅穿衣单薄,就连坑坑洼洼的脸上都敷了粉。不像娘们,像个戏台唱戏的丑角。若不是有一点钱,凭他哪里就能抱上美人。络腮胡子想,云家小娘子是他见过最有味道的女子,稚嫩下有风情,说胆弱偏偏时不时勾你一眼,弄得人心痒痒。待会上山,他定要使出浑身解数叫小娘子多看他几眼,知道他的好。主仆二人各怀鬼胎,一个时辰后终于看到废旧的寺庙。云追月从里面迎出来,“大人,你们终于到了。”美人似迎风招展的春花,袅袅婷婷出现在面前,杨汉文面上显露的不满消散了一些,由络腮胡子扶着进了庙。“月儿,下次再见面,定要找一个路不长山不高的好地方,不然大人我尚没见到你,兴致却去了大半。”杨汉文呼哧呼哧,爬山爬的两股打颤,若不是中途络腮胡子背他走了一段,恐怕他已打道回府。“好,以后都听大人的。”云追月往里面走,一面贴心地引他们进来,半面佛脚下的一块空地已经搭好了一个火堆,上面温着一壶酒,酒香四溢。“大人,你们不妨先过来喝口酒暖暖身子。”杨汉文自是迫不及待,率先找了个离火近的位置,不用云追月动手,自己提起酒壶就要去倒酒。口中还赞道:“月儿不愧是心美人善,细致贴心极了。”云追月娇俏展颜,圆润的眸子里填满了笑,“大人多喝点,待会月儿还有更贴心的事情要与大人一起呢。”哦?是吗,莫不是?杨汉文三角眼发出淫邪的亮光,一杯接一杯,只想赶紧进入下一个环节。云追月手里拨动一根柴火,嘴边挽着笑意,眉目一转,落在一旁的络腮胡子身上,亲自倒上一杯酒递过去,“这位官爷也暖一暖吧。”络腮胡子喜不自胜,咧着黄牙伸手接过,在杨汉文的大发慈悲下,也分到了几杯香甜辣人的美酒。酒壶见底,云追月丢开手里的柴火起身,“大人,是时候赏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