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外面那个小乞丐,连累我家月儿,老子定要把他的腿打折,关在牢里喂一辈子的老鼠!”话毕,云大力咬牙切齿的就要离开,不想,才一转身,他的袖子便被一只又白又细的小手拉住了。“爹。”云追月接收完小姑娘的信息,这一声爹喊得十分顺当。云大力猛地转身,顿时喜极而泣:“乖女儿,你好了?认得爹爹了?头还疼不疼啊?”云追月弯眉一笑,仍旧拉着人不放手,“我不疼了,爹爹你要去哪?”云大力嘴巴动了动,最后坐回床边,挤开慈爱的笑道:“爹爹不去哪,来,乖女儿醒了好,醒了爹爹便安心了,来,咱们把药喝了。”云大力是日照县衙门的一名捕头,云追月上个月方满十三岁,是他一手拉扯大的宝贝疙瘩。女儿自小乖巧贴心,性子就跟她的长相一样,柔柔弱弱好像院子中枣树枝桠上的小嫩芽,街里邻居的无人不欢喜心疼。谁知就在前两日,衙门里派了任务,晚两个时辰回家,乖女儿额头上就添了一道血口子,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好在隔壁长青他媳妇早早请了草堂的宋大夫上门,敷药把血止住了,不然他宝贝女儿的血流干了,他一条命也要跟着去了。至于院子里被他绑起来的小乞丐,哼,若不是有人恰好瞧见那日的经过,差点就要被他逃了。云追月晕了两日,那小乞丐就被他捆起丢在院子里不吃不喝两日。剩下的那三、四个闹事打斗的流儿也已经被他直接叫兄弟抓起,关在衙门大牢里。伤了他宝贝疙瘩,至少要关他个年再说。不过,这些事情就不用让女儿知道了,乖女儿打小心善,似底冬里一蓬蓬从天而降的白雪,美好纯净的就像是仙女,禁不得半点污秽。“乖,喝了药再睡一觉,爹爹就在这守着你。”“哦。”云追月翘鼻轻耸嗅到一股很重的药味,想也知道这中药定是苦死人不偿命,可清凌凌的眼底却是透出一丝乖巧,伸手接过药碗,两指覆在碗壁上稍一施力。瞬时,瓷实的药碗一分五裂,满满一碗苦药全洒在来不及躲开的云大力身上。“爹,这你没事吧?”云追月有些意外。她也没有料想到,重生穿越一回,前一世的那股怪力竟然跟着她一起来了,且还更加的霸道无解。云大力顾不上自己,忙拉着女儿上下查看:“乖女儿你没事吧,有没有被割伤烫伤?都怪爹,是爹没有拿稳汤药。”“月儿一点事都没有。”云追月虽这么说,但云大力仍旧不放心,从柜子里搬来一床新铺褥,仔细的收拾好才叫她躺下。“奇怪,这才是上月里买的新碗,忒不经用了,可惜了一副药。”怕云大力还要让她喝苦药,云追月忙打断,“我躺着的这两日害爹担心了,今儿一醒头已经不疼了,身子痒痒的,就想去院子里走走。”“真的?老宋的药真管用!”可听说那会儿他宝贝女儿流了满脑门子的血。“走走,爹带你出去院子里晒晒日头,好的更快。”云追月欢喜点头,掀开被子就要下来……哪知云大力想起院子里还有那个小乞丐绑在那,又拉着人道:“不然晚点,爹爹先去外头看看。”看看?难道怕外头太阳大,把他宝贝女儿晒死?“爹要看什么?”云大力的眼睛频频往屋外看去,很是奇怪。“我现在就想去,爹你不疼我了。”这真的是说的胡话,他怎么不疼她了。“走走走,现在就去,爹给你搬个竹椅,你就躺那枣树下舒舒服服的。”树下的小乞丐一睁眼,一片水湖色的衣裙撞进眼底,离他越来越近。他的呼吸不由收紧,感受到那一抹水湖绿停在他身边,一角裙摆扫在他脸上,细细的触感,带起一丝微痒。就有一道温和里带了惊讶的柔柔声音响在头顶。小乞丐藏在身下的手不由握紧,控制不住地抬头。是她,她醒来了。哪来的小乞丐院子里,云追月看着脚下浑身脏污的小孩。“爹,咱家怎么有一个小孩?”云大力眉毛一抖,“这,爹也不知道,爹这就把他弄走。”虽然女儿是被这混小子连累的,但终究因为他受伤,好在醒来了,云大力准备找一间牢房把他关上几个月再说。“爹,你别动,我认识他。”“啊?”已经蹲下去的云大力不敢动了,“月儿记得他?”云追月看着俨然已经醒过来的小乞丐点点头,“他救过女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