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二去,二人都是成年人了,就这般在走廊里推推挤挤,说出来有人信?有!云追月信了。因为木窗子受不了他们的推挤,破了裂了!里外四人的视线对上了!静,尬意丛生。云追月扬在脸上的笑欲落不落,她干脆拉着尚且没有反应过来的云天,一起从位子上站起来,朝窗子外头还保持着互揪衣领姿势的二人挥了挥手,亲切道。“巧啊,安世子,闫二公子你们也来吃饭呢。”一刻钟后,上来加碗筷的伙计颤巍巍地退下,桌子上,四个人面面相觑。良久,安世子咳嗽一声,开声了,“你,你们听到了多少?”云追月和云天低下脑袋,交换了一下眼神。“也并未听到多少,只听见闫二公子怒骂安世子不要脸,好像是说您准备求取刺史府的女儿?”云追月顿了顿,目光转到黑着脸,从进来就不曾说过半句话的闫霆之身上,“还,还听到您说闫二公子犯癔症了。嗯,也不知是真是假。”对面那两个人的脸色俱是像捡了大粪一样臭,云追月几句话说完,便揣着手低着头,不再去看他们。又是漫长的时间过去,安世子站起来,带着上位者的威压,冷峻的面容上浮现警告之意,沉声盯着紧埋着头,只能看见头顶乌发的云追月道。“不管你今日听到了什么,想要安生的呆在刺史府,每日享受府上小姐的待遇,那便把今日听到的,看到的一一都忘干净。嗯?”云追月揣在袖子里的手一动,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只不过抬首间又恢复一副小女儿模样,细声道:“您放心,我和弟弟今日在广丰楼从未遇见安世子。”“嗯。”安腾自然相信这是一场意外,一个闺中小女儿,听说还是出身乡野,想也知道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去外头乱嚷嚷。因此,最后再盯了一眼依偎在云追月手臂上,自始至终都不敢说话抬头的云天后,这才甩袖离去。“哼,装,又装!本公子还不知道你这个女人心肠歹毒,手段厉害,谎话张口便来,哄人的本事你排第二,无人敢认第一!”等安世子走后,闫霆之双脚一搭,整个人靠在椅背上懒懒散散,手上那把折扇哗啦一下打开,对着云追月疯狂输出。“说,你们这对姐弟俩是不是早有预谋,守在这偷听?是不是段连山派你们来的?想要知道些什么?段连山许了你们什么好处,说个价,本公子可以双倍把你们买下来。”云追月和云天:安世子没说错,这人真是有病!见对面姐弟俩交头接耳,落在他身上的眼神怪异十足,闫霆之不高兴了,扇子一收,重重敲在桌面上,俯身探过去。“别以为我刚才没有看清,你们两个眼里,还有脸上都是来不及收回去的窃笑和做贼心虚。”“我不像安世子傻,轻而易举信了你们的鬼话,说吧,跟踪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不是,闫二公子您真是想多了,今日我们出府只是为了给阿姐提前选购生辰礼物,对了,还有八小姐出嫁的新婚礼。来广丰楼用膳也是提前两日预定好的,并不知道您和安世子今日也会来次此。”说到这里,云天又加了句,“说实话,事情成这般,我和阿姐也是受害者,今日这桌可是废了不少银钱,现在全变成残羹冷炙了,唉。”“你!小小年纪什么不学,偏学你这个奸猾的阿姐,嘴皮子溜的一批。哼,我这就去查查你说的这些是不是真的,若是有半句假话,你姐弟俩看着办。”说罢,竟也跟着绣袍一甩,气冲冲的走人了。荒诞热闹来的快,去的也快。“阿姐,这,这要怎么办?”云追月看了看那几道菜,没好气回道:“能怎么办,叫上伙计,让他们拿下去再热一遍,都是名菜不能浪费。”他什么时候问这个了?云天坐正身子,两手握着放在前面的桌子上,一双眼睛盯着阿姐不放。见他小小年纪已经学会不依不饶了,云追月眼睛一转,突然想考考他,便道:“你觉得闫霆之这个人怎么样?”云天一愣,却是很快回答:“我觉得他方才似乎是有意激怒安世子,阿姐你说呢?”没想到弟弟这般聪慧,云追月手里把玩着杯子,应道。“确实,还记得上次校场看台上吗?他明明已经发觉是我动的手,且看清了我身上的怪力,但竟然能忍着一直没有任何动作。闫霆之好像和他表现出来的不一样……”一个是安王府的世子,一个是太傅宠爱的嫡二子,还有段连山。“小天,禹城或许要不平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