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追月冷凝的眸光横扫而去,那少数几个瞪眼的小姐藏在裙子里的小腿不由发虚,即使心有不甘,可在云追月散发愈长的寒意下,仍旧没有出息的垂下了脑袋。目睹这一幕的闫霆之长眉向上一挑,纳在袖子里的五指动了动,心中暗道:果真,这禹城的人不论是那一心谋权的老狐狸段连山,还是面前长得一张芙蓉面的姨娘之女,个个有意思的紧啊。随即,看向云追月的视线愈发热烈,嘴边挂着的笑更是要闪瞎周边人的双目。唯有心焦弟弟转眼间又玩一个消失的云追月,真想一脚踹出,叫这半路跳出来的花孔雀去死。“啊,小姐,你怎么了?”“呀,闫二公子,你快躲开!”一道香风袭面而来,闫霆之眨眼间便看到原本还好好站在三步外的云追月,脚下一个不稳,登登登踩着绣花鞋向他扑过来。他心中一紧,伸手就要把人推开,直到即要触上云追月的裙衫时,才想起来,哦,自己现在可是一个被美色迷惑,吊儿郎当的纨绔浪荡公子哥啊。因此,他当即哇哇大叫一声,欲要救美。只是,真当他一根手指捞到云追月的裙衫时,猛地,在他头上的美人嘴角一勾,对他露出一个阴恻恻不怀好意的笑,连给他思索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下一瞬,一只纤瘦细弱的玉臂拐到他脸上,手肘一撞。只一下,闫霆之原本俊逸的脸上生出层层叠叠的痛意。再一下,下颔处的骨头似是要裂开,痛到他禁不住发抖,上下牙齿一磕,咬破舌头。最后,闫霆之便在一众小姐以及才赶来的安世子和段兴荣惊讶不解的目光中,捂着嘴脸,砰一声毫无形象的摔在台子上。而只稍稍用了一丁丁力气就把人抡倒在脚下的云追月则是满面惊慌的被跟在安世子二人身后,及时出现的云天抱住了腰,稳稳扶住。“阿姐,你有没有伤到哪里?”“啊,我的小姐,小姐你吓死春草了,呜呜呜……”后方,挤开人群的春草一个猛冲,把自家失而复得的小姐从云天手里抢回来,搂得紧紧的,嚎啕大哭。“小姐,奴婢只不过是走了下神,你怎么就差点摔倒了啊!呜呜呜,肯定是有人害你,不怀好心偷偷伸脚想要把你绊倒,让你在大庭广众之下丢脸。”“呜呜呜,怎么会有这么歹毒的人,还好云公子及时抱住了小姐,不然,小姐和这位闫二公子摔在一起,怎么都要说不清楚,那小姐就要毁了啊!”“呜呜呜呜……为什么要这么欺负我家小姐。”被春草抱在怀里的云追月身体僵了僵,与护在她身前,气鼓鼓脸上一副后怕不已的表情的云天对看一眼。俱是有话要说。亲眼目睹阿姐施以神力的云天:呵,哪来的阿猫阿狗,也配阿姐出手。在春草口中,心存歹意,自己摔自己的云追月:呵,小丫头会来事儿,好好调教是个苗子。然后,云天便看到阿姐抬手一抹,眼睛红了。“春草,莫要再说了!此事并无人害我,是我自己不小心脚崴了,没有站住,这才摔倒出去。”“闫二公子才是最最可怜。”云追云低低啜泣,嗓子哑哑的,头埋在春草怀里,难过坏了,“都怪我啊,这么一摔把闫二公子吓坏了,脸都砸伤了,我,我是罪人。呜呜呜呜……”流了一嘴巴血,被人扶起,赶去找大夫治伤的闫霆之,闻之身体一顿,熊熊怒火从胸口处爆炸而出!这个女人,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这世间怎会有比他还要狡诈阴滑的女人!这禹城当真如爹爹所言,满城皆恶人!他大意也,不该为了打消安世子的拉拢之意,故意把自己伪装成窝囊蠢材且好色,又怜爱疼惜美人的这么一个纨绔子弟。此刻,为了不让安世子和段兴荣起疑心,闫霆之连自己这脸上的伤究竟是怎么来的都未来得及说。只能死命地压住心头的火气,黑着脸被下人搀扶匆匆离开。半刻钟后,有依旧恨恨不已云追月吓坏闫二公子的;有根本就不相信什么崴脚摔倒这一说,绝对有人是要害云追月的。也有拿眼锁定云追月,觉得必是她想要引起闫二公子注意,才设计自己摔自己的等等众多小姐以及在场下人们,就这般看着云追月扶在丫鬟的手臂上,揩着眼泪,伤心自责的带着弟弟离开了……离开武场,再有经过三两座园子,走到晓元院与花芜院分叉的小道口,云追月忽然就松开扶在春草手臂上的手,抬起不见泪意的小脸,站直,看向一旁的云天。“小天,带阿姐去你那里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