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掌一拍身旁的桌子,豪气道:“这还用说,杨汉文的钱财不翼而飞,定是他手下的人谋财害命把他抛尸了。”站在身后,借口留下来给大人们上茶的云追月勾起嘴角摇了摇头。这人说的,是也不是。钱嘛,确实不见,不过,应该是陆昭看了她留给他的信,先一步动手了。人嘛,这位军爷倒是说中了,可不就是被她抛尸了吗。这边想着,那一边厢军爷头头又粗声道:“涂师爷,你在案卷上就这么写,我这里好赶回禹城向大人交差。”涂师爷露出一个苦恼的表情,“就这么写?可那些人没一个招啊,不但拒不承认杨县令与那亲随失踪是他们所为,何况那几人住处并未搜出杨县令丢窃的钱财。”不承认不肯招?打一顿不就都招了!军爷头头心中有些急。这日照县又偏又僻,昨日落脚的客栈连个热水都要自己烧,若不是长史下令,他们根本就不愿意来。杨汉文失踪,如果一直找不到,岂不是说他们也要跟着呆在这里走不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不如就把他死人身份坐实了。若是他还活着,那更好办了,直接抓了人送进牢里不就行了,他可是云捕头一案的主谋。如此,军爷头头又去找涂师爷商议,涂师爷也就勉为其难的被他说服,执笔笑着写下两个大字:结案!此事一了,云追月便悄悄退下,去了后衙,方一进去就察觉里头气氛有异。云天和陆昭一左一右各占着一个位子,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互相不搭理。“这是怎么了?你们二人斗嘴了?”云天原本冷厉的脸色,听到阿姐的声音立马变晴,拉着她坐到自己身边,瞥了眼对面的陆昭,弱声弱气道:“阿姐,陆公子是不是讨厌我,你走了之后他再也没理我。”这话放在以前,云追月会信,现在,她是不信的了,毕竟她这弟弟心眼可多,可会扮弱装无辜。不过,被告了一状的陆昭顿时就不好了。是谁在云姑娘离开后,臭着一副脸把他当空气;是谁,在他刚一张口想要化解下凝重的气氛时,一个不寒而栗的冷眼杀过来。陆昭想破脑袋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位云天小兄弟,难道是昨日他上门找云姑娘的时候语气太重,伤到这位云天弟弟了?“云姑娘,是我不对。”云追月愣住,捏了捏云天的手,转头道:“陆公子不必道歉,是小天年纪小不懂事。”说完话题一转,直问起,“钱呢?”这回是轮到陆昭和云天愣神了。陆昭是没想到云姑娘反应如此之快,一如既往的直接。云天是压根不知道阿姐背着他和姓陆的私下又有牵扯。这二人如出一辙的反应,云追月当真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她只想知道钱呢,钱藏哪了?“杨汉文离京的时候,他姨娘给了五千两的银票,这将近半年下来,差不多还剩了两千多两,被他锁在一个匣子里,昨夜我趁人不备藏在身上带出府,就埋在你我约见留信的那条巷子古树底下。”云追月暗道一声“干得漂亮”!还好陆昭没有藏在府里,不然今日一搜,恐怕全归了那几个禹城的军爷。她眼中含着浓浓的笑意,忙不迭地逮着陆昭夸,把陆昭夸红了脸,把云天夸黑了脸。陆昭心口跳跃的频率前所未有的加快,他低低咳嗽一声打断了云追月,眼睛飘来飘去始终不敢落在她笑起来时莹莹生辉的面颊上。“云姑娘,这钱晚些时候我都取出来给你。”此话一出,黑脸的云天便瞧见他阿姐脸上的笑更亮了。“不必不必,陆公子藏钱不容易,咱们一人一半,你给我一千两哦,金灿灿的银子比较配得上陆公子的美貌,我收银票便好。”银票跑路的时候比较方便。呃!唯有他的美貌才值得那些金灿灿银闪闪的银子原来他在云姑娘心里是这般珍重?陆昭复又红了脸,眼底欣喜点了点头,完全忘了曾经他在书上读过一句“君子不与阿堵物”,当时他也是十分认同的。二人心思都不在一条线上,却不妨碍他们聊得热切。突然,一旁云天插话道。“阿姐,我不舒服。”云追月压下一直翘起的嘴角,收回目光看向身旁脸色不大对的弟弟,半是疑问半是担心道:“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是哪里不舒服?”云天嘴巴扁了下,视线掠过对面的陆昭,牵起云追月的手贴在他肚子上,软软道:“小天肚子好饿,阿姐你听听。”云天这么一讲,他的肚子格外配合得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