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办公室人少,周予霖一走,整个办公室就只剩下乔漾和沈鹤行两人了。乔漾放下水杯,走到沈鹤行的办公桌前,正了正脸色,换掉刚刚与周予霖说话时的客套,语气带了三分软呢。“表哥,我这几日没来离这儿听经,又开始做噩梦了。”沈鹤行垂眸看着她,眉眼清清冷冷的,像是无欲无求,又像是在寻求真相。乔漾一点儿也不怂,委委屈屈地迎上他的视线。沈鹤行敌不过她的视线灼烧,败下阵来,问道:“那你念经了吗?”“念了,但不管用。”乔漾轻叹:“佛法奥妙无穷,像我这样的俗人怎么可能领悟?还是表哥比较念得经书管用。”沈鹤行:“……”他唇角敛了下,这厢还未开口,手机就突然震动起来。有电话打了进来——舒妈前些日子去北城出差,给他带了些特产回来。见沈鹤行这段时间忙,没时间回舒家,就让人送了过来。眼下那人已经到了学校门口。沈鹤行犯了难。还有几分钟,他的课就要开始了。“表哥。”乔漾适时地出声,桃花眼眨了眨,清魅流转,“我帮你去拿。”这会儿办公室里安静,加上两人离得近,她自然听见了电话里的内容。她眸光闪了闪,“不过——”话语一顿,她画风一转,“我可是要收报酬的。”沈鹤行:“……”紧接着,又听见乔漾悻悻地开口:“好吧,既然表哥不愿意,那我就回去了。”沈鹤行沉默了半秒,“什么报酬?”听他这么说,乔漾便知道他妥协了,唇角不由地勾了勾,“不会让你为难的。”沈鹤行:“……”“就陪我出去吃一顿饭。”乔漾嘟了嘟嘴,语气有几分娇憨:“可不可以嘛?”沈鹤行轻嗯了声:“可以。”…赶到校门口时,乔漾才发现送东西来的是舒蜜。“嫂子?”她突然有种被抓单的窘迫。舒蜜笑呵呵道:“阿行哥说有人过来取,原来是你啊。”舒蜜极少叫沈鹤行表哥,基本都是名字带上哥这样称呼的。唯有乔漾,会搭上“表兄妹”这层关系,才会叫一声表哥。乔漾摸了摸鼻子,“嫂子你怎么不自己进去?”舒蜜:“我公司有个会,得马上过去。”乔漾:“哦。”舒蜜把东西交给了她:“我先走了。”乔漾:“嗯。”舒蜜送完东西就走,也没多停留。等乔漾再次回到c大时,沈鹤行已经去上课了。她先去办公室把东西放下,然后再去了授课的教室。彼时,沈鹤行正在讲课,如玉击石般的轻质嗓音响起,听着耳朵都酥酥麻麻的。乔漾直接从后门进去。今天蹭课的学生不多,她一进去就找到了一靠着走廊的座位。沈鹤行似乎有察觉一般,目光朝她这边扫了一眼。乔漾也不拘着,大胆地迎上他的视线。沈鹤行:“……”他收回视线,继续讲课,完全当她不存在。这节课的教室是在传统的老教室里,沈鹤行讲完课,布置了随堂作业。乔漾瞥了眼沈鹤行,又拍了拍同桌的桌子,“同学,可以借下纸笔吗?”同桌见她是个漂亮姑娘,连忙将笔和纸都借给了她。乔漾接过笔后,一边在纸上写,一边道了谢。同桌是个长相秀气的男生,红着脸说:“不用谢。”他记得这女生——以前上过沈老师的课。估计也是孺慕沈老师的。写完东西,乔漾这才发现,沈鹤行已经走下了讲台,正在巡查着同学的答题情况。待他走到乔漾身边时,突然被轻拽住了衣袖。沈鹤行停下脚步,不解地看了过去。乔漾眨眨眼,当着沈鹤行的面,摊开了纸张,清秀的字迹顿时清晰无比地出现在了他眼前。——东西我帮你拿到了。——别忘了我的报酬。一皈依我体力好着呢——东西我帮你拿到了。——别忘了我的报酬。看到她写的这两条话,沈鹤行心里形容不出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他见过大胆的姑娘,可没见过胆子大到在他的课上给他留纸条的姑娘。沈鹤行的视线从字条上移开,又落到了她的脸上。那双明媚的桃花眼,天真与娇媚交映,有种与世无争的清魅。沈鹤行心脏蓦然一紧,匆匆地移开了目光。他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回了讲台上。不过临走时,还是拿走了那张写了她的字的纸条。乔漾眨眨眼,唇角的笑意愈发的潋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