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平完全没想到眼前的状况,惊呼出声:“苏暮星!”苏暮星面色瞬间苍白,声音不由自主的打颤:“第二次杀死苏安,或者放了黄征,你来选。”黄平急得从座位上站起来,可又被手铐束缚着动弹不得。另一边,观察室的门被推开。透过单透玻璃,许清然瞳孔骤然一缩,手机从手里滑落,“啪”的一声猛地砸在地上,狠狠剜着他的心。笔尖抵入吼间,鲜血从白皙的脖颈淌下来。疯了。疯了。一定是疯了。他见过死亡,看透生死,却第一次这么害怕死亡。许清然双手紧握成拳,掉头往门口冲,双腿却忍不住打颤,一个踉跄直接跪在了地上,摔了个彻底,从地上狼狈爬起,短短几秒的功夫,男人清俊的脸上全是泪。摔的太疼了,只是摔的太疼了。许清然顾不得那么多,疯了般往审讯室冲,推不开撞不开,该死的锁上了。苏默打了水,顺便去了趟洗手间回来,瞧见撞门的许清然,“你干嘛?”许清然完全慌了神,一个字也说不出。苏默知道八成出了事,手里的水杯滑落在地,他冲进一边观察室,只是瞄了眼,心就寒了大半。审讯室里,依旧是对峙。苏暮星面无表情地说:“黄平,权利交给你,你来选。”黄平依旧挣扎着要站起来,撞门的声响冲淡了黄平倏然拔高的声音:“苏暮星你别这样,把笔放下来,放下来好吗?”苏暮星嘴唇惨白,手上的力道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又往里送了几分,“黄征在哪里!”她确定,黄平对苏安的感情,倘使再复杂,也逃不开爱恨两字。抛去恨,也就是爱,之所以选择她,理由再清楚不过,横竖都是死,那么就死在她手里,也就是苏安手里。以命抵命,是黄平所谓的人生信条,黄平到最后都欠,执念不灭,只会死不瞑目。鲜艳的血,刺目的红,黄平怒吼:“苏安,你别这样别这样,你先冷静”记忆错乱,他已经分不清谁是谁。变态有变态的所谓信条,天平的两端,系着两条人命,不能打破。如果苏暮星死在他面前,不仅意味着天平的倾斜,而是彻底坍塌和毁灭,这笔账算不清了。撞门的声音,“砰砰砰”砸下,撑不了多久了。如果再不能逼黄平缴械,黄征也许真的活不到明天。黄平仍在吼,“苏安苏安”脖间的血液淌下,积在锁骨窝,苏暮星颤声说:“我结婚了。”黄平额间冒汗,怔怔看着她。苏暮星加重砝码,她要彻底摧残黄平的价值观,半响,她几乎惨笑着编了句谎言:“怀了孩子。”黄平脸上的惊恐无限放大,额间青筋暴起,他视线狠狠定在苏暮星无名指的戒指上,他拼了命的劝:“所以所以你别冲动,苏安你把笔放下来放下来。”苏暮星没有停下的意思,眼神有些虚,她逼自己硬声:“三条命不够换黄征吗?你到死都对不起我母亲,注定不得善终。”门开不了。苏默撞着门,审讯室按理说是不能从里头落锁的,这门当时装修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搞的,里头居然配了锁。许清然乱的彻底,又从门口跑回观察室,想确定她的情况。那句还有孩子会吗?他不知道。乱了乱了什么都乱了。苏暮星的性格太倔了,她会给宋维交代,想要母亲的真相,又想救黄征,所以所以可以对自己这么狠。鲜血染红,笔尖如果再过去一点,再过去一点她是真的不怕死。这一刻,他该死恨,恨她,明明知道他会看到明明知道他会看到所以刚刚在门口的话是告别的话?太狠了,对他。许清然往回跑,苏默仍在撞门,已经有不少的警员围上来。黄平颓然坐下,冷笑:“苏暮星,我上次说错了。”“我说你和你母亲一样,愚昧,无知。刚好相反,你和你母亲一点都不一样,你比苏安狠多了,拿自己当筹码,甚至还可以拿自己的孩子当筹码,苏安和你不一样,她为了救蒋梦,甚至让我杀了她而你呢比我都狠。”苏暮星步子有些不稳,脖间传来钻心的疼,她眼睛布满血丝,依旧是那句,声线彻底不稳:“黄征在哪里”黄平不看苏暮星了,自言自语:“你没有赢我,是我不想玩了,不想玩了,不好玩,没意思。”他只是想给自己一个机会,死在苏安手里,还清了,值了。可偏偏,太难。审讯室终于被撞开,随着“嘭”的一声巨响,苏暮星力气彻底被抽空,双腿一软,往前跌了下去,带血的钢笔滚在男人脚边,四周彻底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