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中的日子平静又难熬,每天一成不变的生活令人发疯。
叶志远被分到了缝纫组,每天整理完内务后,就去到一间不怎么透风的大车间,车间内整齐的摆放着百十台缝纫机,被教官教了几天,脑子活泛的叶志远就掌握了这门技术,每天负责将零碎的布匹缝制到一起,或者制成成品衣裤等,劳动成果可以兑换工分,而工分则可以换取减刑政策。
半个月下来。叶志远已经成为缝纫组的缝纫小能手,一台缝纫机在他手中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样,指哪打哪、上下翻飞。缝制出来的成品既好看又量大,被教官亲自授予‘缝纫大神’的称号,表现优异的叶志远换取减刑一个月的奖励!每天高强度的劳动,磨平了叶志远被冤枉的怨气,现在叶志远只想着多多劳动,换取工分,照这样下去,自己就能马上出狱了。
叶志远优异的表现,以及每天超额完成的任务让同为缝纫组一员雷大壮眼红了。
雷大壮原是国家一级散打运动员,标准的四肢发达、脑子简单。因在一场比赛前酒后与人斗殴,不仅被取消了参赛资格,还锒铛入狱,将只剩一步之遥的全国总冠军拱手相让给对手。到了狱中依然不思悔改,凭借超强的身手打赢了狱中一众刺头,成为狱中一霸!
这天集体用饭后,犯人们有二十分钟的放风时间,每天这个时候是叶志远最悠闲的时候。围着监狱高大的围墙转了一圈,叶志远有些尿意,拐进了厕所。却不知自己早已被雷大壮手下的一个小喽啰给盯梢了,小喽啰看到叶志远走进了厕所,慌忙跑到雷大壮身旁道:“老大,那小子进厕所了。”
“走,跟上。”雷大壮一甩头,带领一众小弟跟了进去。
刚提上裤子的叶志远正准备出去,却被外边呼呼啦啦进来的十来号人又给堵了回来,叶志远被挤在墙角。随后人群分开一条通道,雷大壮顺着通道走到了叶志远跟前。
叶志远认出了这个大汉,是和自己在一个车间的雷大壮,因为当时看到雷大壮魁梧的身躯憋屈在小小的缝纫机前,手忙脚乱的一天干不出几件成品,自己还暗暗觉得好笑,因此印象比较深。
“小子,缝纫机踩的比娘们还好,以前在外边就是干这一行的?”雷大壮不怀好意的说道,身后一众小喽啰们哄然大笑。
叶志远心中不悦,不耐烦的道:“你有事吗?没事别挡道。”
雷大壮身后一个小弟叫道:“老大他骂你,常言道‘好狗不挡道’,这家伙指桑骂槐呢。”监狱中枯燥的生活让这群老服刑人员想方设法的找乐子,对这种欺负新人的事情最是喜爱。
雷大壮一愣,骂道:“老子找你商量事情,你竟然骂老子,给我打!”一声令下,身边十来个人蜂拥而上,瞬间就把叶志远打翻在地,十几号大脚丫子不停的往叶志远身上招呼着。这群老油子打人相当有经验,只往身上招呼却不打脸,防止被狱警看出来。这种事常有发生,只要不闹大,狱警也不管,毕竟这些无处发泄的精力总得找个渠道发泄出去,不然谁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
“停。”雷大壮叫停了正在围殴叶志远的众人,上前扭着叶志远的下巴和其对视着道:“小子,听好了,我要你每天将缝纫成品的三分之一交给我,不然见你一次打你一次,除非你憋着不上厕所,听到没?”说完带着众人扬长而去。
叶志远扶着墙跌跌撞撞的走出厕所,走到投诉处,大叫:“有人打我,我需要帮忙。”
投诉处接待的狱警一看,哎呦,这不是老熟人嘛,自己脸上被挠出来的血道子才刚好,这个刺头又来找事情,不耐烦的对叶志远道:“有人打你?脸上干干净净的,一点伤都没有,别没事找事,出去。”
任凭叶志远如何解释,狱警就是不听,对着叶志远一顿劈头盖脸的说道:“你现在是犯人,是被法律剥夺了人身自由以及权力的人,还把自己当成社会好青年呢?在这里挨打要站直,别一天有事没事的给我提权力、提帮助,你也配?滚出去!”
叶志远不禁傻眼,失魂落魄的走出投诉处。雷大壮在远处看到从投诉处出来的叶志远,再一次带领一帮人,将叶志远推搡到厕所一顿暴打······丫的还敢告状!
晚上,躺在监舍床上的叶志远想起自己从母亲病倒到入狱的经历,不禁潸然泪下,胸口那种憋闷的感觉似乎也更重了。
“小伙子,被欺负了?”同一监舍的张芝山看着独自哭泣的叶志远问道。张芝山虽然和叶志远在同一监舍,却被分配在了不同的工作岗位,在监狱的图书馆内做管理员,每天负责借还书籍的登记,馆内卫生的打扫以及书籍的整理等杂活,算是一个清闲的岗位。
经过半月的相处,两个人成了忘年交,关系处的十分融洽。叶志远擦了擦眼泪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