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试图去摸枝垂栗平坦的肚子。
由于他下意识用上了福泽谕吉教他的体术,枝垂栗没来得及躲开,被碰了一下就笑起来。
是生理性的笑。
江户川乱步抬起眸,看见他的笑容,行动先于意识的又摸了一下。
枝垂栗又被摸了一下,才终于在江户川乱步收手之后往旁边躲开,笑着说,“会痒、我的肚子很怕痒的。”
江户川乱步收回手,觉得手感有点好,忍不住握了握手掌,随口问,“你的腹肌呢?”
枝垂栗用没拿汉堡的手摸摸肚子,理所当然的说,“没有用力就没有腹肌。”
江户川乱步也低头看看自己的肚子,自己伸手摸摸,嘟囔着说,“怎么手感没那么好?”
枝垂栗一时之间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有点茫然的问,“什么?”
“没什么。”江户川乱步说完,就不知怎么有点小心虚的吸了一口可乐。
冰凉的甜甜饮料带着气泡,让嘴巴变得刺刺的,吞下去之后刺刺的感觉就会消失。
他拿起一根薯条放进嘴里嚼嚼,目光再次挪到外头的街景上。
枝垂栗似乎不怎么在意他刚才到底说了什么,继续安静的吃着汉堡。
光看他进食的模样就知道他一定出身良好,明明一点都不拘谨的吃着东西,却莫名有种优雅的感觉。
江户川乱步看着外头街景的目光不知不觉挪到玻璃里映出的枝垂栗身上,“……下午还要去跑步?”
枝垂栗摇摇头,把最后一口汉堡吞下去,“下午不跑步了。过几天就是记录赛,状态要稍微调整一下。”
“记录赛?”江户川乱步问,“在哪里比?”
“在东京。”枝垂栗喝了一口杯子里的红茶,眼睛微微瞪大,“哇,好冰……”
江户川乱步又问,“记录赛是做什么用的?”
“唔、”枝垂栗思考了一下怎么说比较好,简单的回答,“记录个人跑步成绩的比赛。如果没有达到一定的成绩,就没办法参加箱根驿传。”
“可是你的成绩已经到了。”江户川乱步很笃定的说,“成绩都到了,为什么还要再去跑?”
“要挑战自己的记录呀。”枝垂栗小小的吸了口很冰的红茶,“顺便和部员们争夺参加箱根驿传的资格。想参加的人太多了,必须要用成绩一较高下呢。”
“好无聊。”江户川乱步咂咂嘴,“明明是已经能看见结果的事情,为什么还要做?你明明也已经知道结果了,你一定会是参加箱根驿传的选手之一,为什么还要跟着去跑?只是浪费时间而已。”
……或许因为枝垂栗和他是一样的。
世界在他们眼中几乎是透明的,只要有蛛丝马迹就可以察觉其他更多的事情,他才会忍不住这么问。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直白的问过这种……在其他人眼中大概无法理解的问题了。
他直到现在还是不能真正搞懂人们究竟在想什么,但他大概能推测对谁说出什么话会得到什么反应。即使向枝垂栗问这种听起来有些奇怪的问题,也会得到很好的解释。
果然枝垂栗只是摇摇头,依旧很耐心的说,“其实不到最后一刻都没办法知道结果哦。运动也是非常有趣的事,一点点微小的变化都可能会影响结果,比如一不小心感冒了、脚突然扭到了,导致状态无预警的变得不佳;或是得到了队友的鼓励,突然状态大提升,都是有可能的。”
江户川乱步思考几秒,想想也是,“也是。”
“就像占卜糖果一样。”枝垂栗看了看桌上的占卜糖果,随手拿了一个出来,“不到最后一刻都不知道结果,很有趣的。”
“唔。”江户川乱步没有具体回答,只是含糊的应了声,也拿起一个糖果包装打开,撅起嘴道,“……又是紫色!”
他再次把糖果放进嘴里含了会儿,张开嘴巴让枝垂栗看。
枝垂栗看了一眼,目光流露出难掩的同情,还是很诚实的说,“绿色。”
“呜哇!”江户川乱步大受打击,身体都变成灰白色,“里面一定只有一个白色金箔的!”
可是别说白色金箔的糖果了,他拿到的普通紫色糖果都没办法变成白色。
枝垂栗真的很同情的看了看他,把手中还没拆开的糖果递过去,“拆拆看?”
“会不一样吗?”江户川乱步嘟囔一句,随手把包装拆开,猛地瞪大眼睛,“……白色金箔?!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