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彦辰随口问:“初遇的时候,为什么想到苏雁这个名字?”
“也没什么。”苏世清说:“当时脑海里突然冒出一句诗,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
谢彦辰低声道:“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我很喜欢这首诗,并认为它是唐代诗歌艺术美学的巅峰。”
“这首诗和你很像。”
“是吗?”
“是。”
“哪里像?”
谢彦辰说:“【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你在画设计作品的时候,和这句诗描写的境界简直一模一样。”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好比你的每一件作品,全是你,又全不似你,让人看不清,猜不透。”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你等待的究竟是什么?逝者如斯,岁月如歌,宇宙茫茫,你等待的究竟是谁?”
苏世清陷入长久的沉默。
无论何时,谢彦辰总是能如此契合地精准地击中他的隐秘。
好似在茫茫的海天无际中,某种神迹与灯塔,指引他的归途。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我最喜欢这一句,”谢彦辰说:“【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我等了很久,你这鸿雁又什么时候来渡我?”
苏世清站在吧台这边,谢彦辰在另一头。
他们彼此相望,气息纠缠。
无言的暧昧开始流转。
谢彦辰轻轻抚摸他的侧颜,为他戴上另一枚耳钉。
撩开他耳侧的碎发,引起一阵酥麻的快感。
戴上之后,谢彦辰在上面吻了吻。
阔别已久的思念,好似在这一瞬间全然爆发而出,不讲道理的纠葛。
无需更多言语,唤醒昔日熟稔的亲密。
坠落、坠落。
一场无尽的欢愉。
无关风月
乔治五世酒店非常著名,毗邻卢浮宫,奢华优雅。
沐浴过后,换上干净的衣物,苏世清叫了一份早午餐,打算吃完饭再走。
拉开窗帘,从落地玻璃窗远眺,隐隐能瞧见塞纳河(see)的倩影。
不知不觉,在巴黎已经待了这么久了啊。
正感叹间,酒店的门打开,谢彦辰看见他,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
苏世清安静坐在餐桌旁,举目远望,神色清冷,似乎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谢彦辰站在原地,目光沉沉看着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