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斯内普的意思。事实上,当时他有考虑过应该怎么样解释自己的想法。毕竟为了躲避一个孩子这种理由,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
可是赛弗听了他的请求后只是宽容地笑了笑,然后便去布置了。
那天下午,没有人看到赛弗。
直到晚上斯内普终于从实验室出来,才看到精神明显有些困顿的老人坐在沙发上,笑容却依旧和煦的很:“西弗勒斯,药水成功了?”斯内普注视着沙发上的人,微微点了点头,眉头死死皱起:“你的魔力消耗过度,怎么搞的?”
理论上来讲,身为一个魔药大师,尤其是普林斯家族的魔药大师,是不应也不会参与过于激烈的战斗的。
事实上,不论是和平年代抑或战争时代,一个魔药大师都是各方势力必争的。
那么,这样的魔力消耗,就着实有点诡异了。
“没事,”赛弗依旧微微笑着,淡淡的语气不以为意:“只是布置了一些防护而已。”西弗勒斯的瞳仁骤然缩紧,是自己的话让面前这个人记在心底,然后身体力行地布置好了一切。
即使过度的魔力消耗使得这人的防护力与警戒性都变得极低,即使这三天都不能再碰难以割舍的魔药,即使,自己对于那人,甚至对于普林斯家族,都只是一个不确定的存在。
那个老人,依旧选择用力所能及的方式保护着自己,不问原因,不问结果。只是心甘情愿地,保护着。
以亲人的身份。
以最最温暖平和的态度。
于是,一向以冷血着称的地窖蛇王突然就觉得眼眶有点湿,久违的,感动。
“谢谢。”干涩的,细细听来带点微微的颤音,仿佛哽咽。
“没什么,”赛弗·普林斯依旧微笑,手指轻轻摩挲着杯沿,语气温和:“我说过,欢迎你,西弗勒斯·斯内普加入普林斯家族。”
是什么让他在第一眼就相信了他?明明是应该怀疑的,但却还是将这个莫名获得庄园认定却完全没有出现在家族宗谱上的人留了下来。或许,是第一眼的砰然心动,血脉相连的联系吗?不得而知。
赛弗有些疲倦地笑了笑,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认定了,就再也不会更改。这就是,普林斯的信条,尽自己的最大力量保护自己的家人,直到永远。
沉默地用手指叩了叩桌面,一向毒舌凌厉的某人难得有些踌躇,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呃,我去做饭……”然后逃一样冲向了厨房。。
留某人坐在沙发上,半晌才回过神来,摸了摸下巴。要不要提醒他家养小精灵会做饭呢?还是算了吧,说起来,这个小辈的手艺,自己也的确很是期待。毕竟魔药做的那么精细,饭菜应该也不会差吧?
于是,很是没有自觉性的某人很是正当地把家养小精灵扔出了厨房,并且为了防止某些生物的自虐(撞墙or哀求……),我们的西弗勒斯很是直接地扔上一打噤声咒,捆绑咒,然后飞快地开动了起来——
苍白的手指慢慢停了下来,之前的情节一点点清晰起来。他无奈地把自己挤出厨房的样子,微微挽起袖子做好两人的晚餐的样子,和后来家养小精灵来后他微微不适应的样子。若是说,自己慢慢放下防备,大概就是他带着微微无奈的笑容,小心翼翼地斟酌着合适的语言把自己弄出厨房的时候开始的吧。明明警告过自己,或许一切都只是他的表演,但或许,是他的技巧太过高超,以至于自己真的慢慢放下了惊疑,慢慢开始适应,甚至默许了这样诡异的生活。其实,关于他的一切从来不曾被忘记。只是被刻意地埋在心底,不曾动,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