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感受,在连也的人生中发生过两次。第一次是他小时候立志当警察,因为他觉得进出家里的刀疤刺青都不是好人,结果他妈听了之后露出离奇的表情,告诉他这才正常,因为他们家专门做坏事。
而现在,喜欢的女孩对他告白。
他所拥有的最干净珍贵的东西,总是从一开始就是错误。
连也沉默半晌,“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他问她,“嫉妒,吃醋,发疯?还是干脆去把你男朋友打死算了?如果你希望这样,我就做。”
“……”
“说吧。”
白水心又开始哭了,一副被他吓到的样子,“我、我觉得打人不太好……”
“劈腿就很好?”
“我又不是故意的……”
她又开始替自己辩解,连也不想再听,很平静地问她,“你是不是什么都想要?”
断断续续的哭泣里甚至分出一句特地安慰他。
“没有……我、我不要你生气。”
“换一句。”
她懵懂地对上连也阴沉的脸色,眨了眨眼睛就有眼泪轻易掉下来,水洗过的眼睛比世界上任何溪流都要清莹。
其实她是能看明白他的。
不然,她怎么会说,“我、我更喜欢你。”
“再换一句。”
“……”
互相沉默了片刻,白水心这一次说话的声音很轻,又说的很慢,好像经过无数次思考,没有丝毫的含糊和拉扯不清的犹豫,“……连也,我最喜欢你。”
最后一个字音被凶狠吞噬,压不住的怒意与妒意最终纠缠成带着恨意的吻。他无法思考,也不想让她思考。炽热的吻压迫感十足,与其说是激情,不如说是单纯的掠夺。她的呼吸,她的思想,她似真似假的痛苦,全都在一个亲吻里深切体会。
他尝到了眼泪的味道。
就算哭成这样,她也没有喊停,被他步步紧逼退到熟悉的体操垫上,小腿碰到障碍,跌坐上去,终于才勉强分开。
她抬头,右手还下意识地攥着他的衣袖。
连也的呼吸不正常的急促,她也是。
两个人的视线在昏暗中撞上。
那个瞬间,连也很怀疑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一种从她的眼睛里逃生的方法。
咬牙的痕迹非常明显地在两腮顶起,某种不太常见的、烦躁又阴郁的表情出现在他脸上,像是服了,也像是认了。
他语气生硬的分不清是哄她,还是不耐烦,或者是压制着什么更深重不合时宜的欲望。
“你能不能别哭了?”
白水心迷糊地看着他,手指松开,滑下来攥住衬衫的一角,稍微用力拉扯了一下。
残留着哭腔的声音可怜,态度却是理所当然的无辜,她问,
“你能不能,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