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予薄身为他最看重的、唯一的继承人,理所当然的,他想为对方排除任何会影响公司和纪予薄发展的异端。可是现在霍祁盯着面前的青年额角抽痛,虽然他没真的打算用钱解决问题,但褚奚池的脑回路未免也太奇怪了。按理来说,任谁听到自己交往对象的长辈说出这种话,第一反应都是表达真心吧。更何况,只加一万。思及至此,霍祁心下有些冒火,缓缓地摩挲着戴在拇指上的戒指,语气中最后一丝温度也没有了,“褚奚池,你这是在侮辱我么?”这厢,褚奚池并不知道对方心中所想,他挑了挑眉尾只觉得莫名其妙——不是霍祁先开始的吗?莫非不够?确实,只增加一万怎么想都有些拿不出手了。之前用钱摆平问题挥霍时,他向来出手大方,可是现在已经和以往不同了,他的钱还需要留下来和纪予薄一起经营生活。“霍总的意思我懂了。”想到这里,褚奚池心中莫名有些开心,也大概有了底,继续追加道:“不够是吧,那五百一十万。”“”此时霍祁的眼底已经只剩冰冷之色,“褚奚池,你究竟在开什么玩笑。”对方的脑回路太过清奇,他现在已经无法分别这人究竟是在嘲讽他,还是真情实感地听不懂他的暗示。“三年前你若无其事地直接出国,对纪予薄影响有多大你知道吗?”终于,霍祁装不下去了,单刀直入道:“纪予薄自己头脑不清拎不清,身为他的长辈我有权提他考虑周全。”“我怎么敢确定你以后不会又一次直接消失?”“霍先生,这是我与纪予薄之间的事情,您是否管得有些太宽?”褚奚池偏头单手支撑着下颚,平静地凝视着霍祁,随着他的动作,刚刚被碎发遮掩住的,修长脖颈上斑驳的吻痕在碎发下若隐若现。他勾起唇角轻声道:“况且,您单身这么久,在情感这方面应该还没纪予薄懂的多吧?”虽然面上气势没有输下,但褚奚池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三年前的不辞而别确实是他不对,但眼下褚奚池重新直起身子恢复了端庄的坐姿,仿佛刚才的挑衅全部是别人的幻觉似的,语气也比之前要郑重起来,“我没有办法用苍白的语言向他保证什么,但是。”“但是我会尽全力去弥补之前的错误,至于你说到的关于我们两个人的未来”褚奚池顿了顿,凝视着霍祁继续道:“我希望你可以见证。”“”,听完此话后,霍祁并没有讲话,仍旧绷着冰冷的表情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面前的青年,对方并没有躲开,而是直直地与他对视。片刻后,霍祁率先将目光挪开,嗤笑一声,眼睛扫了眼身后的角落,语气冰冷:“滚出来。”褚奚池:“?”他在说些什么?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去,他看到角落的阴影处他的视线盲区,纪予薄缓缓走出,不知道已经在那里站了多久了。他目测了一下距离,也不知道刚才的话纪予薄听到了多少。想到这里,久违的羞耻心让褚奚池双颊有些发烫。“你俩爱怎么着怎么着吧。”霍祁注意到青年的小动作,最后摩挲了一次自己的戒指,勾了勾唇从座位上起身,不再多看对方一眼,径直向着门口走去。在与纪予薄擦身而过时,他不动声色地放慢了脚步,声音低沉道:“眼光不错,我挺满意的。”然而,男人却并不买他的账,眉宇间的晦暗之色似乎马上就要溢出:“别再让我发现下一次。”“啧。”见状,霍祁偏头轻嗤一声,“狼崽子。”纪予薄并没有理会他,只是快步向着青年的方向走去。“池池抱歉,我来晚了。”在快要靠近褚奚池时,纪予薄晦暗的表情彻底褪去,速度之快,或许是善于在青年面前伪装无害,又或许只是单纯地看到对方的态度而发自内心的愉悦。“霍祁自己过来的,我没赶上。”边解释着,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细密地扫过青年的每一寸肌肤,神色微暗道:“他没有刁难你吧?”“没有,比起这个”褚奚池抬手将桌子上的支票单拿起,可能是对方被他激怒走得匆忙而忘记了。不过,他可管不了那么多。褚奚池将支票单举在纪予薄面前,“看,你舅舅送给我的礼物。”“是么?”纪予薄眼尾带上了几分笑意,像是假装没有听到刚才两人的真实对话一般,顺着青年继续道:“那你可要好好收着。”饭后。两人沿着江边缓缓溜达着,全当消食,这里比较偏僻,江边除了他俩外几乎没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