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一次,他碰到的不是冰冷的台球,而是一抹温热。陆渐同这次早有准备,提前将手放在台球上,青年果然没让他失望,如预料中那样盯上了这颗球。褚奚池意识不对,立马想把手甩开,谁知却被那抹温热反手握住,牢牢地将他牵制。“球技不错啊褚奚池。”陆渐同带着笑意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对方不知用了多大劲儿,褚奚池试上力气,抽了两次都没能挣脱陆渐同的桎梏。陆渐同果然好晦气!褚奚池心里怒骂陆渐同一百遍!“放开!”他直勾勾地盯着陆渐同,双眼满是怒火。不敢凶主角受纪予薄就算了,难道还要忍着你陆渐同?你自己渐渐变同就算了,离我原点!青年双眸亮得惊人,眼尾因为生气染上一层薄红,陆渐同不自然地别过视线,却又看到青年高领毛衣下隐约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他怎么这么白?那一刻,他感觉与青年皮肤相触的指尖仿佛要被灼伤,力道克制不住地放松,被青年抓住时机挣脱了。褚奚池全然忘记是因为自己先作弊对方才动的手,恶人先告状道:“有病?”“我不打了。”他把球杆往边上一撂,开始摆烂。陆渐同没有挽留,沉默地将自己的球杆也跟着放下,余光却始终黏在青年身上。“你不冷吗?”他从刚才就注意到青年今天只穿了件单薄的毛衣。褚奚池的外套因为怕逃犯伤害纪予薄,走得太匆忙落在父母家了,说不冷是假的。但真男人从不说冷,尤其是在死对头面前。他薄唇轻启:“关你屁事。”陆渐同会好心关心他冷不冷?八成又是为了嘲讽他动得什么歪心思。谁知,褚奚池话音未落就被一股烟草气息包裹,陆渐同直接脱下了自己的大衣外套披在他的身上。“你”“我之前和苏慎夏打过一次交道,给我的感觉很不好。”陆渐同用毫不相干地话题打断了他的疑惑,像是无事发生般神态自然地从兜里掏出根烟点上,隔着香烟袅袅的烟雾,褚奚池听到对方语气严肃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对苏慎夏感兴趣,但最好离他远点,他绝对是一个危险人物。”褚奚池撇了撇嘴。废话,能帮助纪予薄完成黑化大业的人物不危险才见了鬼。不然他上赶着去找苏慎夏是因为饭吃的太饱吗?“外套我下次还你。”褚奚池虽然嘴硬的像金刚,但是他今天在外面冻了一晚上,现在确实不想把外套还给陆渐同。陆渐同随手掸掉烟灰,没有多说什么,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褚奚池有些狐疑地看了一眼,他从刚才开始就觉得陆渐同好像哪里不对劲。半天想不通,他最后把原因归纳为可能是脑子短路了。毕竟是花市攻二,脑子有问题也是正常的。褚奚池在酒吧一共只打了一把半的台球,没耽误多长时间,他回到家时,还不到两点。客厅此时一片寂静,纪予薄明天还有早八的课,估摸这会儿应该已经睡了,他轻声将灯打开,尽量不发出声响。此时,客房内。纪予薄久违的失眠了,他睁着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静静地侧躺在床上,没有丝毫困意。只要稍阖双眼,大脑就充斥着名为褚奚池的青年,是初见时对方态度轻蔑地提出包养;又是青年自认为他不知道,暗地里的百般维护。最终,定格夜晚,青年在肮脏的旧巷和他说:找到你了。“咔嚓——”就在这时,开门的动静打乱了他的思绪,是褚奚池进门的声音。纪予薄睁开双眼,神情淡漠地盯着屋顶片刻,最终还是顺应本心打算出去看看。客厅内,青年正在喝水,身上披着件明显不属于他的黑色大衣,大老远地就能闻到衣服上的烟草混着淡淡的酒味。没由来地,纪予薄想起晚上褚奚池和朋友们聊天的模样。他们仿佛才是一个世界的人,而他始终都是南罗路旧巷中见不得光的老鼠。“你没睡?”听到动静,褚奚池顺势放下水杯,看着站在房间门口的纪予薄眉心微微蹙起。这个花市受怎么这么没有自觉啊,大晚上的穿着睡衣就跑出来!他就不怕我兽性大发?才两天没提男德就这么放肆了吗!纪予薄没有说话,静静地站在原地,眼底沉着一抹他看不懂的暗色,内心莫名升起一股说不出缘由的不爽。客厅陷入诡异地安静中。褚奚池:?这眼神怎么一股杀气?!他甩甩脑袋准备将不切实际的想法忘掉,就听到少年冷漠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