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安认得这马车,下意识地皱起眉头。阿姐也晓得,便让小满带着谢缈进了家。
温玉安看向马车,说道:“高少爷有话便说,说完我们得进家门了。”
“你母亲一个低贱的流民趁着我父亲在庄子里爬上了他的床,生下了你这个贱货!”高少爷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
“我弄了两波人都没把你给坑着,还真是贱命好养活。”
高家一共两位夫人,大夫人生了三个女儿,小妾生了两个儿子,因此小妾的日子比大夫人还要风光。可随着孩子年纪增长,高家的两个儿子都是烂泥扶不上墙的玩意儿,再加上温玉安中了秀才后,高侍郎就起了要把私生子接回家的心思。
高家小少爷便对底下的人吩咐对付温玉安,要彻底毁了他,把他从书院赶出去只是第一步。紧接着又派了恶霸和说亲对象,都是为了毁掉温玉安。
高小少爷掀开车帘露出头来,一张清秀的脸上带着浓重的恶意:“听说有人帮你这个贱货,把他交出来让老子打一顿,我就不对你动手,否则打断你的手脚让你考不了试。”
“不要脸的东西,看小爷打不死你。”站在墙头上的谢缈喊着。
娘的,幸亏他耳朵好使,把话都听了个遍,敢情书生经历的事儿都是这东西干的。
跟那几个恶霸打架,他身上也没少留伤,到恶霸竟然是这货找来的人,一气之下谢缈爬上了墙头,对着底下的玩意儿喊着。
“来啊,不是要跟小爷打架吗,看小爷不打死你。”
谢缈从墙上跳下来,跟那高少爷和他的随从打了起来。
温玉安扯着嗓子喊:“高少爷欺男霸女,要打断秀才我的手脚,还辱了我说亲对象的身子,有没有天理王法了?”
他这一嗓子颇有媒婆王婶子的架势,喊得周围的人都冒了出来,瞅着这边的事儿。
阿姐当下便知道怎么回事儿了,继续喊着:“高少爷找恶霸天天欺负我家,还要把那怀了他孩子的女娃娃嫁给我弟弟,真实是个丧尽天良的东西。”
跟人打架的谢缈听见温玉安跟阿姐喊的话,更加愤怒了,这个不要脸的玩意儿,非得揍他一顿。
听见了动静的王婶子也出来了,扯着嗓子喊:“我可以作证,那说亲对象就是个怀了孕的,那姑娘他阿爹亲口说孩子是高少爷的,他们串通一气羞辱温秀才啊!”
这几嗓子喊得周围的人都知道啥事儿了,一时间议论纷纷起来。
温玉安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家里拿出了粗大的棍子,对着随从使劲挥过去,把这些时间在高少爷那受过的怨气都挥出去。
别看温玉安瘦弱地不行,但棍子粗啊,打在人身上是真疼啊,那随从喊得嗷嗷叫。
高少爷也被谢缈打得鼻青脸肿,连滚带爬地上了马车:“你给我等着,我阿爹是高侍郎,明日我就来弄死你。”
周围的人一听见高侍郎的名头都吓坏了,砰砰砰地把门关上,没有人敢再看热闹了。
谢缈嗤笑一声,对着马车喊:“那你可听好了,爷爷我是谢缈,谢大将军的儿子,想弄死我下辈子吧。”
马车很快就离开了,留下一地狼藉。
谢缈插着腰回头看温玉安,拍了拍他的肩膀:“书生,够意思的啊,都知道帮小爷打架了。”
温玉安眼睫微颤,麻杆似的手腕一松,哐当一下晕了过去。
谢缈下意识地就去抹脸,果然摸到了黏腻的血迹。
这瘦书生真不经夸,刚夸两句就晕倒,可真行。
谢缈抬起书生往肩膀上一扛,扛着人回了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