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开周晓菱,几乎是把门撞开的。一进去,却呆了——里面确实没人,化妆镜,躺椅,沙发,没有半个人影。
周晓菱大松一口气,来不及思考为什么施盈盈不见了,只接着之前的戏演下去:
“你看,没人吧?还不相信。跟你说了,到我这个地位,每天想对付我的人多的是,可能是人多的时候借位拍一张大做文章,也很可能是别人摆拍,让你来找麻烦的。”
随后,她反客为主,质问:“对了,你还没说,为什么要在我身边插眼线?”
“我为什么?”白曼妮恼羞成怒,“还不因为方舒?”
周晓菱的眼睛一抽,闪过痛意。
白曼妮看到她的表情,于是得寸进尺:“怎么?提到方舒,伤心了?我告诉你,全世界所有人都有资格为方舒的死难过,就你没资格!当年她出事,给你打过电话吧?你说的什么?你说,方舒,你但凡有点自知之明,就不要再纠缠我了。然后呢?当天下午,她就死了。”
愤怒烧没了她的理智,往日维护的善良无欺的形象全然不顾,发疯一般控诉着:
“她死得好!以为跟你交往了两三年就了不起么?她长那么丑,要脸没脸,要形象没形象,浑身上下土得个村姑,哪里像女明星?不知道为什么你能把她当成我的替身,笑死了。这种人就不配在娱乐圈,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她就该去死!”
啪!
一声响亮的巴掌声,白曼妮的脸被抽到一边。她错愕地愣了好几秒,才终于回神——周晓菱打了她。
“你打我?为了一个死人,你打我?还是说为了照片上这个贱货!”
周晓菱将手收回,怒火显然还没有压下来:“小舒已经死了,你还揪着她不放,这些年,是我太纵容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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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停车场,白色的沃尔沃xc90没有亮灯,只是安静地等候在寂寥空旷的停车场里。靠着电梯一侧的灯时不时亮起,几丝微弱的光投射过来,方才能在黑雾中察觉到,坐在车里的两个女人。
顾佩言的表情不怎么好看。虽说平时她就冷冰冰的,看什么都一副面孔,没什么神情。但此时此刻,她的唇角下沉,波澜不惊的眼眸半垂着,盛满了冰,周身上下透着一股浓烈的不悦。
“吵得很厉害。”
她评价了一下刚才听到的导演休息室的争闹,然后问副驾驶上的罪魁祸首,“不去添把火?”
她这么问,但若施盈盈听她的话,真回去了,她当下就能把这花费几千万的摄影棚拆了。
施盈盈只是笑,那笑并不是发自内心的开心,而是对某件刚完成的作品的欣赏,带着对事情发展的绝对掌控权,和对战败者无情的蔑视与嘲讽。
“听她们吵,很有意思,不是么?”她慵懒地反问,没有半点不悦。
方才白曼妮对“方舒”的辱骂难听至极,连自诩控制情绪一流的周晓菱都失控给了她一巴掌,而当事人本人,却作壁上观地在车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