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算是一件陈年旧事,沈泽当初因为太开心,所以什么也没多想,到后来的时候,也偶尔产生过疑惑,可是每每看着谈飞雨,却总是会因为开心而将这件事抛之脑后,再之后,就更没有提起了。沈泽伸出双手,缓缓拉开被子,露出了一双眼,一瞬不瞬地看着谈飞雨:“为什么?”谈飞雨伸手轻轻抚过他的眼皮:“因为陛下好看啊。”“你瞎说,只是为了哄朕开心。”沈泽一下子红了脸,指尖略微用力地抓紧了被子的边缘,眼神不自在地四次乱飘。“有件事或许陛下不知道,不,应当是世上除了我自己之外,谁也不知道,臣的审美其实与世人不同,臣并不喜欢过于柔美的男子,在臣这一生中,遇到的所有男子之中,唯有陛下的容貌能够叫臣心动。”她说着,伸手将当着他半张脸的被子扯了开来,专注地看着,眸中的神情叫人眼睛也不敢眨,生怕眨眼了就没了。她捞起一缕沈泽的发丝,放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陛下的头发是最好看的。”在他的耳尖上吻了一下:“陛下的耳朵也是臣见过最好看的。”又在他的额头上吻了一下,随后是鼻尖,嘴唇,眼睛,每一处都认真地亲吻了一下,每吻一次,就会无比真诚地夸一句好看,她的吻全都只是带着单纯的欣赏,而并非其他,这令沈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尊重与被爱。他直愣愣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甚至放轻了呼吸,生怕呼吸太重了,打破了这幻境般的美好。他缓缓伸手,抚上了谈飞雨的嘴唇:“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不骗朕?”“臣的目光,看起来像是骗人吗,其实臣一直没有告诉陛下这件事,就是怕陛下拿住了臣的把柄,臣其实才是那个一无所有的人,所以才总是希望,陛下能够爱臣多一点,至少在陛下您的眼里是这样,这样的话,或许有一天被陛下抛弃了,成为输家了,那也不会那么难堪。”“朕绝不会抛弃你!”沈泽立刻掀开被子坐起来紧紧地抱住了谈飞雨,他一直以为这桩情爱,大多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谈飞雨只是被动的接受,从没想过,原来她竟然也有过这样的担忧,“朕这一生,都只是你一个人的,即便今后你离开了朕,朕也绝不会再另寻他人,若是谁都可以,朕又怎么会将要孩子的事情拖到了快三十岁?别人都不可以,在朕的心里,只有心上人才能在一起做亲密之事,而朕的心上人,只是你,也唯有你。”听到他这番激动的表白,谈飞雨拍了拍他的后背,然后有吻了一下他的脖颈:“好好好,现在好了?臣听说陛下最近两日没有好好吃饭,陛下今后要记得你今日说过的话,你是臣的,无论是身还是心,所以,还请陛下无比要保护好这属于臣的身体,否则臣生气的话,今后也许就没有这般好说话了。”沈泽十分乖巧的点头,两人叫来了饭菜,共同进晚餐,随后又小啄了一杯葡萄酒。饭后两人去散步消食,谈飞雨顺便就将昨日没来的原因说了:“昨日原本下朝了就想来后宫看你,只是后来汪复和宋正约我去喝酒,她们竟然问我,是不是和陛下吵架了,千万不要中乌国皇帝的离间计什么的,真没想到她们竟然连这个都看出来了。”沈泽听了她的解释,顿时最后一点心结也打开了,两人相视一笑。谈飞雨看到他的笑,心中一动,伸手将袖中的簪子拿了出来:“这是特地给陛下挑的礼物,瑞儿可没有。”她说完笑了笑,是在指他刚才一直指责自己来宫里只是为了瑞儿一事。沈泽觉得自己有些脸烫,谈飞雨上前一步将簪子给她戴上——哥哥番外谈铮和自己的妹妹谈飞雨只差了两岁,小的时候,他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同样是父母的孩子,差别却可以这么大。是因为母亲去世了吗,还是因为,妹妹的出生了呢。他恨过自己的妹妹,家里有他一个孩子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还好生一个妹妹呢。到后来才知道,因为妹妹是女孩子啊,因为他们只是想要一个女孩子。没有了娘亲,爹爹很辛苦,家里的日子也不好过,总也是节衣缩食地过着,其实他并不介意贫穷,也不介意吃不饱,他只是在想,为什么爹爹要这么偏心。最好的房间让给妹妹,最好吃的东西要给妹妹,妹妹穿最好的,用最好的,吃最好的,甚至于,得到了爹爹的全部宠爱,而他仿佛在这个家就是个多余的局外人。爹爹打他骂他,他不介意,因为别家也会打孩子,可为什么明明同样是做错了事情,爹爹却满怀着笑意抱着妹妹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