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下车后从车窗外探头,手扶着车门:“程医生,微信没换号吧?”
程澈看他一眼,无奈:“嗯。”
“得嘞。”贺远川直起身,指指手机:“之后再联系。”
程澈发动引擎,车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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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两天贺远川就联系了他,尘封了九年的微信置顶跳动,弹了条语音。
程澈关着门,窝在二楼办公室的沙发上,电视里放着财经台充当背景音。
收到消息的那一瞬间,他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程澈把音量调大,贴到耳边。
男人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旁边有点吵,不知道是在哪儿:“今晚忙么,程医生,一起吃顿饭?”
程澈把语音听了好几遍,身子向后靠,盯着天花板叹口气。
愣了半天后他举起手机,对着语音键拇指摁上去:“忙。”
松手后“嗖”弹了出去。
不多会又是一条语音,一秒钟,很简短:“是么。”
他心虚。
刚准备坐起来,身侧便传来敲门声。
上一秒还在听筒里的声音此刻从门外传来:“程医生,吃烤芋头吗?”
最后烤芋头吃了,饭也没逃掉。
他被男人逮捕归案,两人一前一后从楼上下来时,程澈头顶的碎发还乱得和鸡窝似的,先前在沙发上揉的。
走动间贺远川低头朝他看了眼,不知道在看什么。
然后抬手给他拨顺头发,他下意识将脑袋往手心里塞了塞。
身体反应确实骗不了人,程澈骨子里就是信这个人。
哪怕装作想不起,那只手搁在自己头上,除了条件反射般想要靠得更近一些,大脑根本反应不过来一些事——
比如两位正常社交距离的成年男性,是无法自然而然做出这样亲密的举动的。
比如男人的肩膀贴过来,他不应该迎上去。
而是应该要躲开才正确。
程澈跟着贺远川面无表情且头脑发蒙地出了门。
前脚玻璃门刚一合上,后脚许信就从柜台后钻出来,“嘶”了声。
摸着下巴跟旁边女生说话:“贺总刚刚是不是摸老板头了,我看错了吗?”
“没有。”女生叫周洁,店里干了好几年了,此时眯眼盯着门外分析:“不仅摸了,还揉了——你看你看,贺总还给老板开车门呢——”
“我靠。”许信手里东西一扔,追过来看:“怎么我一摸就差点被辞,贺总摸就没事?”
许信刚来时不知道这事儿。
某天程澈蹲着从柜子里掏东西,一颗圆润的脑袋搭配软乎乎的头发,过于具有诱惑力,他没忍住就摸了一把。
第二天,可怜的许信就因为左脚迈进大门差点被开除。
“怎么感觉磕到了。”周洁一双眼睛钉在那辆车上,边咂嘴边晃脑袋:“以我磕cp多年的经验来说,啧,只能说——不简单。”
“你别瞎说,我感觉贺总跟咱老板关系不大好。”许信摆手:“上次贺总要袋磨牙棒都没要着。”
许信给周洁情景演绎了一遍。
“那更好磕了,”周洁看完后捂嘴小声尖叫,“你不觉得他俩站一块很配吗?一谈就是个总,咱老板也是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