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七郎九郎已反应过来了,此时都疾奔过来想要抓着傅瑜的腿,然而已然迟了,傅瑜只觉得一阵失重感传来,他感觉整个上半身都没了支撑点,两脚一滑,双手紧紧拽住栏杆,整个人已是仰翻了出去……
千钧一发之际,傅瑜双手微动,整个人顺势翻了个跟头,两腿向内一靠,等众人反应过来时他已是牢牢的站在了栏杆外围,两手还紧紧拽着栏杆,他纵身一跳,翻过栏杆,又回到了二楼,虞非晏还呆愣在原地神色不定,傅瑜却是不管这么多,他上前一步,右手一伸,已是牢牢揪住了虞非晏胸。前的衣襟。
上好的云锦握在手中还有些滑溜,但傅瑜却拽的紧紧地,半拖半举的揪着虞非晏的衣领向前走了两步,只听“嗤”的一声,虞非晏胸。前的衣领已被傅瑜撕下一小块来,傅瑜改成挟持他的脖颈,行至二楼最近的一间厢房前,一脚踹开了门。
里面坐着三个衣着华丽的中年男人正推杯换盏,他们身边还另有几名美貌的胡姬倒酒相伴。傅瑜一眼望去,就见着里面居然还有一个老熟人,不是别人,正是垄断了明镜湖上商船生意的秦掌柜。
秦掌柜身形高大,面色有些发黑,另两个却面生的很,傅瑜也不在意,他道:“既然是秦掌柜的在这儿,那我也就不客气了,还劳烦诸位借我厢房一用。”他口中说着客套的话,但语气甚是强硬,但此时心下正急,也顾不得许多。
“表哥,傅二!你们两个不要冲动!”陶允之继续在走廊上喊着。
虞非晏反应过来,双手用了死力去扳傅瑜的手。
傅瑜吃痛,右手一松,虞非晏落下地来,他踉跄了一下,又稳稳站住了。
秦掌柜道:“傅小公爷,虞大郎君,你们这是?”
虞非晏也道:“傅二你好真无理,怎么无端的就要赶酒客出门。”
傅瑜斜眼一瞥,冷声道:“难道你要与我在门外,在诸位看好戏的人耳边说这事儿?”
郑四海此时已是摇着扇子踏了进来,他饶有兴致的问:“什么事?竟能惹得你们两个直接动手了?”
傅瑜没说话,虞非晏也只是摇摇头,但二人这般,郑四海和王犬韬一行人的八卦心思却更浓厚了。
秦掌柜起身对着另两个中年男子客气道:“苏老板,林老板,二位不妨与我到隔壁厢房去详谈如何?”
一行人这才晃悠着起身,忙从傅瑜身侧快速走过了,傅瑜眼睛一瞥,却见着其中一个中年男子的侧脸有些眼熟,但他每日里见得人多了,只当是永安的哪家店铺的掌柜老板,也不甚在意,他开口又让来看热闹的郑四海和王犬韬出了门去,这又亲自给厢房的门上了锁,才转身看着虞非晏。
此时的虞非晏显然是已经冷静下来了,他背对着傅瑜站在房屋中间装作看着墙上的美人图,傅瑜走过去,就见他本来凌乱的衣衫和发型此时已被他匆忙整理好了,只是胸。前的衣襟被傅瑜撕碎,此时正露出里面的一截白衣来。
傅瑜冷笑一声,看了眼墙上画着的衣衫半褪的美人图,嘲道:“原来你喜欢这样的?”
虞非晏先是有些疑惑的看了傅瑜一眼,后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墙上的图,这才恼羞成怒的回了一句:“你——”
“我什么我。”傅瑜快速回道:“我知道虞大郎君向来自诩翩翩君子,乃是世家子弟中的楷模,没料到也能有进教坊和别人打架的一天,而这让虞大郎君如此失态的事情,想来就是我与斐家小娘子的婚事了。”虞非晏脸上一片苍白,他看向傅瑜的目光已隐隐含有敌意,目光如含了风霜般的刀剑一样刺向傅瑜,他沉声道:“我原以为,你只是不喜诗词歌赋,行事又大多率性而为,实乃永安世家子中不可多得一个真性子,没想到你竟也是个和章金宝一样以权压人的混蛋!”
傅瑜挑挑眉,他没有说话。虞非晏继续道:“上次明镜湖畔我就该察觉到你的狼子野心的,可惜我未能……可惜我未能……”他喃喃的说着,声音轻柔,喊着一股挥之不散的浓厚哀伤。
虞非晏微仰着头看着房内横梁上挂着的彩带和铜铃,面露哀伤。
傅瑜嘴角抽搐着,上前去一把拉开了房门,王犬韬和陶允之就这么滚了进来,嚎叫着扑倒在地。
傅瑜叹气道:“听够了没,听够了就去守着门,我和虞非晏还有事说。”
陶允之起身走到虞非晏身旁,一手拉起了他的胳膊,急切道:“表哥你别冲动,我相信傅二不是你所认为的那种人的!”
傅瑜道:“我在你们眼中是个什么样的人,是真性情还是真小人我都不介意,我只是想知道,允之,你们是从哪里知道这个消息的?”
陶允之瑟瑟发抖的看了一眼虞非晏,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便道:“我和表哥前去拜谢斐祭酒,是斐祭酒亲口说的……”
恍若晴天惊雷,傅瑜的脑海一下子就炸开了花,他转身,只来得及匆匆扔下一句:“我还有急事,就先回府了!”
王犬韬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着傅瑜已是三步化作两步,飞快的沿着楼梯下楼去了,他摸摸头,借着郑四海的力从地上爬起,他问:“郑大哥,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郑四海的表情很奇怪,似满脸笑意,又似看好戏,他道:“这就得问问虞非晏了。”
众人朝虞非晏望去,却见他已是脸色阴沉的走出了房门,一路晃神的走过长廊,踉跄着也下楼去了,他神思恍惚,便连撞了人或是别人与他打招呼也一概不理,陶允之从房内冲出来,忙走上去扶住了他。
直至虞非晏的衣角也看不见了,郑四海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尚还围拢在二楼走廊上的史明夫、秦掌柜等一干人道:“今日之事是傅二鲁莽了,他有急事,还请诸位看在我的面子上见谅,这里若有什么损失,只管一并记在安国公府和宁国公府上好了,想来两位国公爷也不会置之不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