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岭西一愣,倒是没想到他第一反应竟是这个,旋即一双凤眼微弯。“剑尊还说不喜欢,反应这么大,真是让本皇心里不是滋味,”他扣住拂知的手,附在往他的心脏处,“很难受的……”后面魔族少皇说了什么,拂知已经听不清了,繁杂的思绪让他静不下心冷静思考。满心只有那一句暧昧话——剑尊不是喜欢自己的徒弟吗?荒谬!他再不通情爱,也知晓喜欢是什么意思,他怎么可能喜欢上自己的徒弟?!但——他和殷岭西相处的画面一帧帧自脑海闪现。炽热的怀抱、早晚膳问好、他不顾反噬出去带他回来、一声声亲昵的师尊……直到今夜子时之前,相貌清俊的少年温柔地对他说: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人。单纯冷情的剑尊隐约摸到了被命名为爱慕的边缘。而此时,压在他身上的邪魔又恶意的推了他一把,殷岭西咬了咬他的下巴,含糊了一声:“剑尊这般无趣,是不是因为……正要与你合欢的,是我,而不是你的那小徒儿?”合欢?这魔头束缚住他,竟是要与他合欢?!剑尊即刻就想起了他曾无意见过的那本《吞龙十八决》,恍然意识到什么,眼神当即变得又冷又怒。“也罢,那我就委屈些,让剑尊也满足一番,不过,这可都是要还的……”魔头喟叹一声,在拂知开口之前,吻住了他的薄唇。拂知仰着脖颈,被吻的喘不上来气。仙魔不两立,他如此被辱,简直恨不得将身上的人粉身碎骨。剑尊将锦缎抓的死紧。浓烈的杀意翻滚在这床幔之间,温度都下降了几分。“剑尊大人,你说,若现在在你身上的人,是你的小徒儿,你会不会……”少皇叹息一声,极轻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难以入耳的话。拂知瞳孔一缩,嘴得了空,狠狠咬在少皇的肩上。淡淡的血腥味散开,融进了四周香气里。殷岭西一顿,随即冷笑一声,再次堵住了他的嘴。理智和冷静在逐渐消失。拂知勉强绷着一丝清醒,直到,魔头用微哑的声音在他耳畔,缱绻的唤了一声——“师尊……”铮——理智尽数崩毁。剑尊冷冽的眼睛里渐渐弥漫了些茫然雾气。不染纤尘的剑尊,第一次尝到人间情爱。这个魔头帮他捅破了这层雾蒙蒙的窗户纸,他才发现,发现他心悦自己的小徒弟。但是,在知晓的这一刻,他却在梦境里……月色西沉,一声呻吟都未曾有过的剑尊,在想明白之后,心头陡然浮起钝痛。影影绰绰的床幔里,溢出了一声破碎的呢喃。“岭…西……”黎明的光跃上寒潭。昏迷了一整夜的拂知眼睫一颤。他极缓的睁开眼,瞳孔有些涣散。眼前一片漆黑,他还是看不见。许久,他才渐渐地从梦境里抽离出来,紧接着,脸上神色越来越冷,眼底都像是结了一层刺骨的寒霜。浓郁的香味,黑色的锁链,暗红的锦缎,似乎都不是那么清晰了。但他记得桎梏在他腰上的手,炽热,难以逃脱。一次又一次的拽着他的脚踝,把他拖回来。剑尊心里的怒意越来越盛。嗡——断尘剑相应主人的心意,登时铮鸣一声!冰寒的剑气震荡开来,轰的一声在寒潭激起层浪!水珠落在地上,瞬间就结成了冰,冰霜蔓延出去很远,一旁耐寒的灵植覆盖上了一层霜雪。拂知闭了闭眼,声音极淡,偏偏带着沉怒的杀意。“魔族,少皇。”那缕极淡的魔气消失在禁地之后,拂知识海里的阿软才道:“主人,走了,现在安全。”拂知脸上的怒容收敛,慢条斯理的靠在潭边,慵懒又愉悦。他眯了眯细细回想了一下梦里的场景,满意的笑了下。阿软小声道:“主人,您在梦境里被欺负的好惨啊……”“不啊……”拂知将黑绸再次系上,懒洋洋的,“虽然只是做梦,但挺舒服的……他伺候的很好。”阿软:?它一个团子不太懂舒服这两个字,于是默了默,“主人,他编织这个梦干什么?”拂知指尖轻敲,“他在催熟欢情蛊。”“欢情蛊正常成熟,只会让人情根深种,若是经过催熟,中子蛊的人,会心甘情愿的将自己奉献给爱人。”“他迫不及待了,应该……是上古束魔阵那里有变故,他要挖我的骨。”真是不乖的灵魂碎片。拂知踏出寒潭,不紧不慢的穿好衣服,悠悠道:“走吧,去会一会这头刚尝了肉味的饿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