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无垠并未过多纠结宋绪风对自己的称呼。
宋绪风伸手。
无垠两根手指轻搭在宋绪风手腕上。
他的手指骨节分明,看上去非常有力。
“平复心绪。”
宋绪风深吸两口气,缓解自己的因惊讶而激动无比的心情。
此刻的禅房非常安静,水滴滴答答快速滴落的声音昭示着时间的流逝。
不知道过了多久,无垠松开手。
“背全了。”他下了判断。
“是。”宋绪风终于能好好说话了。
“白儿聪慧,背完《药典》只用了三年。”
“师……江御医天资聪颖,绪风愚笨,自是不能比。”
“你只用了两年半。”
宋绪风不说话了。
“虽是形势所迫,领悟不了什么,但也确实背下来了。”
“我……”
“你今日能见到我,白儿功不可没。”
“江御医?”
“你可知,白儿曾经来找过我,与我说了一些你的情况?”
“绪风不知……”
“《毒典》和《药典》不同,《毒典》若是用得稍有差池,就会命丧黄泉。当初我给你的时候并不看好你,你若能活下来,也是你自己给自己搏的一条生路。”无垠顿了顿,“如今,你不仅活了下来,还等到了白儿,白儿甚至愿意为你亲自来找我,自当说明了一件事。”
森·晚·宋绪风没插话。
无垠的眼眸虽然始终慈祥,但眼里却有着让人被完全看穿的视线。
“孺子可教。”
宋绪风的眼眸不禁亮了几分。
从小到大,他不曾受过苏婉乔和吕静以外之人的认同。
无垠这番话让他像个被先生夸赞的学子般高兴。
“方才的天阶,是对你心性的考验。”无垠道,“我佛慈悲,众生平等,真正信佛之人,又怎会对你说出那样的话?”
宋绪风心下了然。
很有可能那些人都是金有律安排的。
“头脑、城府、心性、手段,”无垠语气平淡,但言语间让宋绪风感受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你自是有资格归入我门下。”
“我……”宋绪风欲恭恭敬敬地朝无垠磕头,却被无垠阻止。
“无善亦想归入我门下。”无垠将宋绪风扶起。
听见无善二字,宋绪风的心又开始跳了起来。
“那日白儿与我说这件事的时候,被无善听了去,第二日他便下山,想来是去找你麻烦了。”
宋绪风不语。
“我此生只收二人传吾辈之毒、药二典。”无垠端起另一茶杯,抿了一口。
屋子里再次陷入无声之境。
屋外的雨声噼里啪啦作响,天空黑压压一片似是要倾倒在地上。
烛火发出清脆的声响,烛光摇曳,照在宋绪风和无垠的双眼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