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各平行空间秩序都很稳定,他编纂修改了许多不合理的条文律例,并延续truan旧时做法,收养训练有天赋的孤儿为局内效力,但也会给予他们相应的自由,公平对待所有人。他和景迪的感情一直不错,虽然私底下总是斗嘴吵闹,可总体上还算是一对有默契的夫妻,在下属面前也能维持彼此威严,装得像模像样。他以前也问过凌旭的意见,但凌旭不愿意继续留在监察局,而是去了各空间游历。三人间仍保持着联系,偶尔遇着什么难题,凌旭也会回来帮个忙,以致监察局长期流传着关于这个男人的传说——长相英俊的绝世高手,喜欢叼着一根烟,武器是罕见的精钢四棱刺,是局长最亲密的战友。当然,听了风言风语的凌旭不止一次表示:“别往你们局长脸上贴金了。”值得一提的是,他前几年回来,至少还能住上一两星期,近几年回来却通常住不了两天就会走,行程忙碌,也不知道在惦记着什么。对此,景迪有理有据怀疑:“凌哥大概率是相中哪里的姑娘了,不能让心上人孤单太久。”赵星海点头:“一把年纪,也该动动春心了,不然我还以为他是个和尚。”“啧啧,我看你最近是没挨凌哥的打。”“怕什么,他不是我最亲密的战友吗?”就算凌旭要算账,也得顾忌一下舆论压力。两人相拥着靠在床边,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窗外夜空中淡云重叠,正有一弯新月,光影皎洁。半晌,景迪侧过头去,在赵星海脸上亲了一口。“有时候会觉得好爱你哦。”“谁说不是呢,我也爱你。”卧室特制的玻璃展示柜顶端,紫蚌珠和两枚烈日昙花的花蕊摆在一起,熠熠生辉。展示柜中央,是凌旭前不久送来的两瓶酒,以及当年齐云肆好容易才替赵星海集齐的一整套精装版漫画。现世安稳,他们都终于拥有了自己向往的生活。珍藏起往日的时光,带着未能好好道别的遗憾,怀念着再难相见的旧人。永不提起,却也永不忘记。天行系统完全独立之后,切断了与试炼计划所有空间的联系,这里的时间相对静止,所以处于被放逐状态的齐云肆,永远停在了三十岁的年纪,原本被摧残严重的身体,竟也慢慢恢复了。其实他也不确定,这到底算是好事还是坏事,毕竟被困在这座天然的囚牢里,永无重返人世的机会,再过百年也只是徒增折磨。但骨子里与生俱来的骄傲,让他并没有选择一了百了,他顶风前行,又坚持了许多年。脱离管辖的空间属于灰色地带,秩序极不稳定,通常三四天就要打乱重组一次。因此齐云肆有可能被随时传送到任何地方,毫无预兆的那种,今天在街头枪战,过两天就去荒野求生,又过两天捉鬼降妖,再过两天就被关进了白骨监狱……漫长孤寂的日子里,唯一陪伴在他身边的,就只有姜玄月留下的那把刀。他自知不能长久活在无望的回忆里,然而回忆是仅存的能带给他温暖的东西。无论欢喜亦或是悲伤,都值得纪念。……七年后的某一天。背景是被病毒侵袭的城市,建筑只剩断壁残垣,远远望去火焰四起,黑烟弥漫了半边天空。常住的市民们早都死绝了,成千上万的丧尸穿梭游荡,混乱末世,挣扎绝望。齐云肆刚刚被传送来这里不久,巧的是他上一个空间在地狱都市,不像以前要被强制做任务,和在公寓度假也没什么区别,故而吃好睡好,也算养精蓄锐了。他接连砍翻了三只挡路的丧尸,身形矫健潜入一家便利店,翻翻找找,最终挑了两袋没过期的饼干和几盒牛奶塞进背包,打算以备不时之需。结果他刚绕过一座倒塌的货架,就听见门口传来了异常动静,似乎是有谁跟丧尸冲突起来了。按理说丧尸与丧尸之间不会起冲突,除非……这附近还有别的活人。他撕着饼干包装,疑惑探出半边身子,向外察看——门口台阶上躺着两具丧尸残躯,脑袋和四肢都被砍掉了,其中一颗血淋淋的脑袋,被某位穿风衣长靴的年轻女人,一脚踹飞了十几米。那女人拎着一柄极为熟悉的锁链钢刀,转身的瞬间,柔顺长发随风扬起,露出温婉秀媚又不失英气的一张脸。两人猝不及防对视。这么多年了,有想过还能重逢的那一天吗?从未想过。他以为她回返现实世界,日久年深,终会逐渐淡忘与自己有关的一切,会遇到更好的爱人,拥有更好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