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板上的咯吱声越来越大。若松竹一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了上方传来的声音,他摸上自己的耳朵,压住边上蓬松的金发。——匆忙的脚步声。——还有隐约断裂出来的木板的撕裂声。原本还在做鬼脸试图惹怒松田阵平的若松竹一突然安静下来,边上的人很快就注意到了他的异常。活波的金色小孔雀现在的表现过于安静,眼神也满是冷漠地盯着头上的天花板,脸上显露出明显的思索之意。“怎么了吗,若松?”——不好。若松竹一在木屑开始落下的那一刻突然想到这意味着什么东西。“小心!!!”“哇啊——”原本在天花板上修理东西的工作人员一个踩空就从上面掉了下来,手上原本接着的绳子在空中重新被拽了下来。鬼冢教官冲上前接住那个往下掉的工作人员,却没有注意到边上被向下的拉力拽了好几圈的绳子卷到了自己的脖子上。“呃啊——”鬼冢教官艰难地拉住手上开始逐渐收紧的绳圈。伊达航跑上前接过掉落下来的工作人员,诸伏景光试图把教官推上前去减轻绳圈的收缩。“坚持一下吧,鬼冢教官!”“zero——”降谷零朝着诸伏景光点点头,转身问到松田阵平:“拼好这把枪需要多久?”松田阵平笑:“再给我一分钟。”那么接下来就只需要找到那枚不见的子弹了,这个就交给了萩原研二。萩原研二朝降谷零点点头——“鬼冢教官……会死吗?”若松竹一伸手抓住降谷零的下摆,目光却投向还在空中痛苦挣扎的鬼冢八藏。是曾经熟悉的、面对窒息般死亡时的痛苦挣扎,象征着一条生命就此逝去的标志。那个虽然脸上十分严肃但实际上看得出来敬业用功的教官也会像以前在监控里那些人一样死去……吗?这就是生命吗?若松竹一松开降谷零衣服的下摆,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手指修长,苍白却又不失力量,是会被人认为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不想……不想让眼前的人就此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原本张开的双手的倏地握紧,若松竹一立刻仰头看向降谷零。“如果需要枪的话——”“给,降谷。”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同时递上了从同学那找出的最后一颗子弹和修好的左轮手枪。若松竹一收回自己刚刚没说完的话。降谷零立刻把子弹装好,神情严肃,动作迅速地对准鬼冢八藏头上的绳索成功把它打断。在下面等候着接人的伊达航和诸伏景光很快就把教官接住了。“你说什么?”降谷零笑笑,回头问若松竹一。“……没有。”他收回之前觉得警校生活和组织生活没有区别的话。在警校,好像真的让人更加开心一点。这种感觉,是叫开心吧?若松竹一无意识地伸手,怔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在若松竹一平静无波折的二十年以来,他第一次生出了一个强烈的欲望。如果……如果能早点认识他们的话,以前的日子会不会就有趣多了?“擅自使用枪支可是重大的违法行为。”降谷零跟着松田阵平他们一起回到宿舍。“不过鬼冢教官帮我们说了话,这一次就不管它了。”“那还用说嘛!我们可是救了他的命。”“嗯?那边走过去的是若松吗?”降谷零看到转角处往上走的身影。“那个金色头发,不是那个生活白痴还能是谁?”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决定还是跟上去看看。若松竹一背着自己的包往天台上晃晃悠悠走过去。外边的天色已经暗下来,樱花在随处飘舞,皎洁的月光更添几分灵动的色彩。真是美丽的景色,为什么以前就从没注意过这些?若松竹一他一边爬楼梯一边在脑海里漫无目的地思索。“汪——汪!”白色的缩成一团的小毛球探出头朝这边叫。“哦呀,你果然在这里!”索性离小狗的距离没多远,若松竹一直接跳过去。小狗见了他也不躲,还乖乖地缩在地上。若松竹一奇怪:“竟然没有躲开?真奇怪,这不符合你昨天晚上的行为。”他也不管小狗能不能听懂他说话,自顾自伸手打算去看看小狗的情况。“果然受伤了啊。”若松竹一拨开小狗腿上的毛就看见一处红色正在不断渗血的伤口。他的头发有一阵没去修剪了,最近长得越来越长,像金色的丝绸缎一样偶尔动一下就容易从肩上滑下来。就好像现在一样,金色的头发柔软地搭在了小白狗的头上,若松竹一手指尖还放在腿上看小狗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