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大家都在上工,这一嗓子,让所有人的目光都向沈衡汇聚。
沈衡一般很少搭理村里的人,但是听到关于白娇娇消息,不由抬眼看向田垄。
田垄上一抹穿着白底蓝碎花衬衫的倩影,扎着个利落的马尾,随着骑车的动作一甩一甩,看起来充满活力。
他从白娇娇进村第一天就一直注意她,对她的身影再熟悉不过。
她要出村?
沈衡以为昨天晚上白娇娇的表现是认了命,以后愿意留在他身边。
今天早上更是,软绵绵地往自己怀里扑,十分无害。
难道这一切都只是为了麻痹自己?
沈衡抓着锄头的手不由握紧,思绪一乱,“咔嚓”刨断了一颗土豆。
跑?
往哪跑?
沈衡知道自己命不好,无父无母,孑然一身。
但是他见到白娇娇的第一眼,就找到了自己这辈子最想抓住的东西。
他既然在村里流言四起的时候趁人之危把人娶回了家,就绝不会轻易放她走。
沈衡一把扔了锄头,向田垄走去。
众人的目光都颇有兴趣地跟着沈衡,想看一出好戏。
白娇娇骑着自行车,在乡间田垄上奔驰着,四周是将要成熟的麦田,金灿灿的麦穗随风飘舞,麦香混在风里,是白娇娇久违的自由和青春气息。
“娇娇!”
面前突然从地里蹿出一个人,白娇娇吓了一跳,立马用脚刹了车。
她惊慌之余定睛一看,竟然是于文礼。
时隔多年再次见到他,白娇娇眼中的恶心多于恨意。
也不知道于文礼哪里来的脸,竟然当街拦她。
“让开!”
白娇娇赶时间,不想与他多言。
于文礼却挡在车前,不依不饶:“娇娇,我有话跟你说。”
于文礼五官精致柔和,和村里五大三粗的国字脸汉子一点都不一样,他身形瘦削却挺拔,成天穿着白衬衫,干净又利落,活像一棵小白杨。
他不仅生的好,也是十里村日子过得最好的知青,在大家都为吃饱发愁的时候,他连饼干都吃得起;衣服上不仅没有补丁,还有两身的确良衬衫换着穿,永远干干净净,跟十里村的其他人一点都不一样。
据他自己所说,他家里现在在想办法帮他回城,引来羡慕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