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场合,铜饰万万不能戴,最次也要戴镀金镀银的,但镀银的不能多带,只能戴个一两件,还要搭配出新意,免得让人看出你一直只佩戴几样首饰……总的来说,位份低的嫔妃在宫里时间长了,每次宫宴穿什么,戴什么,不比解一道高数题容易。除夕夜宴需要合宫在一起守岁,所以戌时一刻(晚上七点左右)开始,第二天子时五刻(半夜零点左右)结束,但因为紫竹轩太过偏僻,并且答应位份是无法乘坐轿撵的。所以白轻音酉时二刻(下午五点半左右),提前大半个时辰就带着秋纹出发了。因为宫宴上,答应只能带一个宫女服侍左右,所以春纤便和小李子留守在紫竹轩。这让白轻音非常羡慕,如果可以,谁想在这大冷天来回奔波呢?白轻音抱着汤婆子,带着兜帽,身上贴着暖宝宝,带着秋纹走在路上,依旧觉得寒风刺骨,并且因为前几天下了场大雪,虽然大部分积雪都被扫到道路两侧,但有些地段还是非常难走,有积雪积水,走了一会儿后,她感觉自己的鞋袜都被打湿了,露在风中,白嫩嫩,滑溜溜的小脸也冻得生疼。从紫竹轩到乾清宫的这段路上,白轻音走着走着,甚至有了“要不奋斗一把,至少冬天去参加宫宴有个轿撵能坐”的想法。——————足足走了半个时辰,白轻音才到了乾清宫。此时已经酉时六刻,白轻音连忙跟着宫女入座。白轻音进宫时间短,不得宠,也未曾有孕过,所以即便是在答应里,地位也算比较低的……综上所述,白轻音的位置在倒数第三个座位,在她后面的两个人,都是康熙这两年在宫里睡得包衣宫女升上来的。而白轻音前面的那位,则是和她同年入宫,不过是满军旗下的一位答应,喜塔腊氏。在原主的记忆里,这喜塔腊答应可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果不其然,在白轻音跟身边的几位答应相互之间行了礼,坐了下来后,紧跟着就听左手边的喜塔腊氏阴阳怪气道——“我原想着白妹妹今日因着什么,来得比以往晚了些。如今一看,想来白妹妹是必定是忙着打扮去了,如此花容月貌,想来是费了些功夫的。”喜塔腊答应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能让周围的几位答应们听到。几位答应立刻将目光锁定在白轻音身上。打扮这么久?这个贱人怕不是想勾引皇上吧!喜塔腊答应见状心中得意一笑,就是这样,为她吸引这些答应的注意和敌视吧!而且喜塔腊答应觉得,白轻音也不冤,虽说服饰上没多做打扮,但白轻音这张脸绝对是下大功夫收拾了,否则怎会看上去如此白嫩无暇。喜塔腊答应看着白轻音的光洁白嫩的脸,眼神中闪过一丝嫉妒见这周围答应投来不善的目光,白轻音不慌不忙,道:“姐姐谬赞了。妹妹不过是前些日子病了一场,身子骨一直不大好,所以来的有些迟了,那里像姐姐说的一般。”“倒是姐姐,今日打扮得格外光彩照人,身上这衣服不知是哪位巧手的绣娘做的?竟这般修身,显得姐姐更加纤细有型了。姐姐冬日里都这能入扶风弱柳一般,可真真是羡煞妹妹了!”喜塔腊答应见白轻音三两句话就把自己挖的坑给平了,而且反倒给自己挖了个坑,脸色变得不太好,硬邦邦的扔下一句,“不过是内务府送过来的罢了,妹妹谬赞了,不过没想到妹妹病了一场,便越来越会说话了。”“多谢姐姐夸奖。”白轻音微微一笑道。喜塔腊答应转头跟她另一边,曾经和白轻音一起住的马答应说话,而白轻音看了看自己另一侧的,答应孙氏。人家正跟她另一侧的答应王氏聊得正开心,白轻音觉得自己就不要上前打扰人家了,安安静静听着两边的人唠嗑。——————坐了一会儿后,终于听到有太监高声喊道——“皇上驾到!”原本还有些声音的大殿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集体起立,将目光投向大殿门口。这整齐划一的动作,这截然而至的声音,白轻音瞬间想到高中时,每次上班主任课前,班长兼数学课代表喊得那一声“起立”后,全班齐刷刷站起来喊“老师好”的情景。不过后宫的娘娘们的动作,可没有她们班那么整齐划一!耶!赢了!在白轻音脑内不断进行沙雕小剧场演出时,康熙前呼后拥的走了进来。“臣妾奴婢奴才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康熙踏入大殿后,所有人齐齐行礼。“起来吧。”康熙看着黑压压一片的脑袋,神色平静的叫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