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在江麓垂着的眼前挥了挥。
江麓还有些呆。
商泊云又坐近了些,将爪子给他看,用一种略带控诉的眼神望着江麓。
“虽然是我先挠你,但你打了回来,所以扯平了。嗯?”
他的声音仍然是江麓所熟悉的那副从容闲散的音调。
既没有表露恶心,也并不在意。
一般而言,谁都不会在意和同性之间一次偶然的肢体接触,也不会产生多余的联想。
江麓于是感觉冷却下来的情绪又重新流动了起来。
心里同时闪过一丝异样的失落,但手机的铃声在这个时候响了,些末的失落就立马被他略过。
“少爷,我大约还有十分钟到栾江剧场。”
老纪堵在了跨江大桥上,抽空给江麓拨了电话。
“好,我在广场旁的车站等你。”
商泊云闻言,站起身来。
“走吧,我也过去。”他懒洋洋地补充,半是揶揄,“凑巧,去那儿等公交。”
江麓现在对这两个字很无奈:“……别说凑巧了。”
商泊云很不走心的“哦”了一声。
这件事情最终潦草而轻盈地翻了过去。
在没有弄清楚有关江麓的问题之前——商泊云静静地想,他不能操之过急地捅开自己心意的窗户纸。
二十六岁的江麓对于自己的性取向小心翼翼的隐瞒,常年的焦虑以性|爱作为解决的手段。
十七岁的商泊云想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
知道了,然后,一起越过去。
“居然只有物理没写完。”
西门的奶茶店里,奶茶小生的声音比平时还要有气无力。
由于是国庆假期,这儿每天都是爆满的状态。
商泊云在看到江麓一字未写的物理试卷之后,凉声道:“小江老师,这是你报复我的方式吗?”
江麓对于商泊云的记仇有了进一步了解。
事实上是——过于纯情的男高小江几次试图写物理作业,却总在翻开笔记和作业的同时被心虚所折磨。
最后,他在京市挤出时间写完了除物理之外的所有作业。
“昨天不是说扯平了吗?”
江麓想了想,说话的语气很真诚。
那双黑水银似的眼睛看着商泊云,商泊云盯着他看了几秒,冷哼一声,暂且放过了这件事情。
这是江麓一个偶然的发现。
自己越委婉,商泊云就越霸道。
比如昨天,他并不想承认自己的不开心,商泊云就绕着弯儿,让他跳进坑里把话说清楚。
反之,如果自己直截了当地承认,他反倒会稍稍收敛起作弄的心思了。
——怎么看都是个本性恶劣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