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老张都有所耳闻。
他快步走了过来,陈彻见风使舵,立刻夺过草稿纸,恭恭敬敬呈给了老张。
老张一眼就认出了商泊云的字迹,看到那道函数,他面皮一抖,冷笑了声:“来,请咱们数学课代表去讲台上,按着这个思路把题给解出来。”
陈彻很不厚道地啪啪鼓掌,被老张勒令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这叫将功补过。站了大半节课,我腿都酸了。”
一旁的郝豌掐了他一把:“明明是不怀好心。”
江麓抬头,看向站在黑板前的高大少年,终于意识到又是一个恶作剧。
总是这样。
江麓心想,总是用这样无所谓的、漫不经心的态度,带着挑衅或者调侃,让他无从去回应。
“写啊。”老张看着商泊云。
商泊云偏过头来:“真要啊?”
老张鼻孔里喷出个“嗯”,摆明了要公开处刑。
众目睽睽,商·数学年级第一·狗子在第二问下写了一道有些陌生的公式。
“这个是怎么得出来的?”
“r=a(1-sinθ)……前面没有要用的啊。”
商泊云面不改色,把这道函数的曲线图画了出来。
一个心形曲线在黑板上明晃晃的挂着。
老张横眉冷对:“请教一下咱们数学课代表,这和这道题有关系吗?”
商泊云答得很真诚:“没有。”
“个小年轻,心思挺多,别以为我不清楚。”老张扫视着教室里这堆憋笑起哄的兔崽子,“早二十年前,这招我们就用过了。笛卡尔的心形函数嘛,没想到你们也一堆人不知道。”
“老张,你二十年前也用这个和喜欢的人表白啊?”商泊云语气随意。
附中学风自由,学生和老师关系大多融洽,老张也不介意被八卦。
江麓不自觉攥紧了手中的笔,听得老张慢悠悠说——
“是啊。”
讲台上,眉目舒朗的少年目光直白,望向他十七岁的死对头。
俊秀而疏离的钢琴家有些生硬地挪开了脸,却没让商狗子错过满耳朵的通红。
商泊云有些错愕地睁大了眼,感觉自己的心跳得轻盈且快——他怎么不知道,十七岁的江麓这么容易害羞啊?!
几个小时之前,商泊云才和二十六岁的江麓分开。
二十六岁的江麓像一只性情不定的猫。
疏远时冷淡,亲昵时热烈,可疏远与亲昵没有可以琢磨的规律,江麓的秘密太多,所以每一次情绪的变化也似恩赐,偶尔伸出爪子挠几下,商泊云反倒还想亲一亲那只不留情面的手。
假若商熊猫知道自家主人实际上是深藏不露的猫猫教教徒,一定会失魂落魄地咬一口他的屁股。
十七岁的江麓同样沉静,同样疏淡,却又还没经历后来那些无可言说的故事,他的喜怒会形于色,商泊云可以从头、重新探究两个人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