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却从没想过,白律风供她读书是凭着自己的本事挣钱的,如果不是他,她哪有今天。
“哎呦!这个小白,我说怎么每次给他介绍对象他都死活不要,原来是有你这么俊的对象呀!这个死小白,连我都瞒着。”周奶奶笑骂着,心里却高兴的不得了。
她没有亲人在跟前,白律风在她这儿住的久了,就跟她的亲孙子似的,他有了着落,她也为他高兴。
“奶奶,你别怪律风,是我不让他说的,我们处对象的时候还是在村里,我怕人知道了说闲话。”薛知棠不想让周奶奶误会白律风,说到底都是她要求他不说出去的,不该让他来承担这份责怪。
“奶奶不怪!奶奶不怪!小白能有你这么好的对象,真是他的福气。”周奶奶由衷的感叹,这小姑娘如今可是大学生了,却对白律风不离不弃,真是个好姑娘!
薛知棠和周奶奶坐着聊天,很快就到了晌午,周奶奶一看时间不早了,迈着小脚急急忙忙地去屋里给瘫痪的老伴做饭,回屋前,她还招呼薛知棠稍微等一会儿,中午跟她一起吃饭。
薛知棠笑着应了声,拿起周奶奶放下的鞋底子慢慢的纳了起来。
小时候她妈干活忙,经常没功夫做针线,她很小就学会了纳鞋底,十来岁的时候她已经能自己独做一双鞋了。那时候她年纪小,手上也没劲儿,拉不动纳鞋底的麻绳,只能死命的拽,手上经常被勒的到处都是伤痕,可再疼也得忍着,不然就没有鞋穿。
和白律风在一起后,他见她为了做鞋把手勒红了,当时就心疼的不让她再做。
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薛知棠就再没做过这个活计,她穿的都是他买回来的胶鞋,后来更是非皮鞋不穿,这种千层底的布鞋已经她好多年没穿过了。
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薛知棠抬头望去,和进来的男人四目相对,两人都愣了一下。
还是白律风先回过神,不自然地摸了摸额角的纱布,有些气弱地开口:“你怎么来了?”
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了。
他和她明明只有两站路的距离,可薛知棠愣是不来见他,也不让他去看她。
上回他跑去学校找她,给她送新买的衣服,去之前没有告诉她,结果被薛知棠的同学撞到了。
薛知棠神色张皇地接过他手里的袋子,连招呼都来不及打就转身走了,他远远听到同学问她,他是谁。
他听到她浑不在意地说,老乡。
“我来看看你,你头上怎么了?”薛知棠放下鞋底,缓缓的站起身子,有些担心的看着他额角渗出血迹的纱布。
明明也就两个月没见过面,可她却觉得他们之间好像真的隔了前世今生。
他好像又瘦了,看着比上次见面白了一点。
还穿着那件洗白的裤子和有些发黄的衬衫,脚上的黄胶鞋磨的都有些起毛了。
“昨天爬梯子不小心摔下来撞到了,你吃饭了吗?”白律风问她,眼睛却止不住的往她身上看。
她穿着他上次给她送过去的衣服,粉粉嫩嫩的颜色衬得她更白皙,高高的马尾显得她脸更小巧,精致的五官即使不施粉黛,也是美的夺目。
薛知棠摇摇头,视线落在他手里端着的铝饭盒上。
他干活的工地离这里不远,他中午一直都是打了饭回来吃,这样吃完饭还能再睡一觉。
白律风察觉她的视线,眸光沉了下,将饭盒拿到另一侧,躲避她的视线,“想吃什么?我出去给你买,路口的凉皮不错,你要不要试试?”
他带着她来到他住的屋子,开了门把她让了进去。
屋子不大,收拾得非常干净。
一张木板支的单人床,边上放着一张大大的旧桌子,旁边的矮柜上放着两个木盆和一些日用物品,角落里叠放着几个凳子,看得出来并不常用。
他放下饭盒,从柜子里拿出一条新床单铺在床上。
她一向爱干净,他的床上好几天没换了,要让她这么坐上去,肯定得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