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能如何?
只有早早死了,才能保住唯一的身份,让萧燧仍旧是夏王唯一的嫡子,名正言顺。
不论夏王是不是喜欢萧燧,大义都会站在萧燧这一边。
姜南风抬起手,摸了摸自己曾被冰冷长戟碰触过的脖颈,忽然笑了。
“难怪……”
景春殿初见,萧燧给他下马威的时候,姜南风还以为是萧燧小心眼,因为围城三月才攻下洛阳城而记恨他,原来是因为横亘着夏王妃这条性命。心怀戾气,却只是吓唬吓唬,没有做出一丁点的实质伤害,萧燧此举和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有什么区别。
原来天下被传扬名望的人里,真有名副其实的。
只可惜,越是重情重义的人,越会被情谊所束缚和伤害。一面是手握大权、崇敬多年的父亲,一面是被逼死的母亲,萧燧根本无法对夏王举起武器。
不,夏王甚至都不可能知道萧燧内心经受多惨烈的折磨。
生在萧家那么复杂的环境,萧燧居然长成了一个心怀坦荡的少年英雄。
歹竹出好笋了,稀奇。
姜南风自知,若两人易地而处,他会在破城第一时间杀掉“姜南风”,让夏王和他爱慕的女人之间生出血海深仇,彻底毁了夏王多年的贪心妄想。
“可惜,心慈手软是没好结果的。”姜南风摇头。
萧燧再如何少年英雄,也翻不出夏王的五指山了。
姜南风替萧燧惋惜一番,迅速把这些无关紧要的思绪放下,转而考虑起真正会影响到他和母亲处境的正事。
夏王妃对夏王倾尽所有,夏王待她尚且如此无情;那么,一旦夏王得到母亲,圆了夙愿,夏王紧接着就会回忆起这么多年的不如意,只怕到时候母亲在夏王的后宫里会比在魏王的后宫处境更加艰难。
离宫计划必须加快了。
天下抵定,对他们母子来说却未必是好事。
姜南风收拾好脸上的表情,在凤栖殿大门上连着敲了四下,停顿片刻再敲三下,一直毫无声息的大门终于缓缓拉开。
姜南风挺拔的身影消失在朱红色大门后。
上阳宫。
夏王骑在马上,一路疾驰冲进大殿,翻下马背往殿内冲。
扶桑殿内,魏王双目圆睁。一柄长剑当胸穿过魏王胸膛。
魏王双手扶着这柄将他钉在龙椅的椅背上的长剑,早已气绝身亡。
“别死啊,你把休书写了再死,你现在不能死!”夏王不死心地摇晃起魏王的尸体。
魏王尸体晃了晃,直挺挺地栽到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