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甜梨在七点时醒了,但一想,没什么事可干,于是又闭着眼睡了起来。
等她再次醒来,已经九点了。她极少睡到这么晚。
梳洗好后,她将和服穿好,盘起头发,簪上珠花,收拾好自己后,才走出房间。
等她来到大厅,才发现明十早起来了。
“我给你做了甜虾盖饭,虾很新鲜,所以只是叁成熟,你把溏心蛋弄破,蛋汁渗进虾和饭粒,味道不错。”他等她将蛋弄破后,又拿酱汁给她浇了浇将饭完全裹起来的鲜虾,“海鲜甜酱油,我早上拿了几种海味熬煮出来的。”
肖甜梨勺了满满一口饭进嘴里,嗯嗯哦哦起来,“好吃!”
他也是一碗甜虾盖饭,两人一起用餐,很快就把早餐解决了。
见她一双眼睛晶亮,此刻像只小狗一样望着自己,明十心中一动,讲:“你想要吃木人朱古力吗?”
肖甜梨疯狂点头。
明十说“稍等”,转身进了工作间。
等他再出来,一个点缀了绿色奶油作草坪的小圆盘托了出来,是一个直径十厘米的小圆盘,看起来是一汪碧绿的草地,木人是一棵开满花的树,树多枝丫,十分茂密,是用黑朱古力做出的雕刻,枝条是一根根粘贴上去,也是朱古力,红色的花是用红色朱古力液喷上去的,花蕊处,他用画笔沾黄色、绿色抹茶粉画上去的。树干最正中处是一块白色的圆造型,白色圆圈外粘贴着一瓣一瓣红色的花朵,明十说,“我画给你看。”说完,他取来裱花袋开始在白圆盘里画乱糟糟的黑发,和红色花瓣相映成趣,跟着是美丽含蓄的大眼睛,精巧的鼻子,以及难以形容的微笑。这张脸很漂亮,漂亮得雌雄莫辨,但他她的笑意很特别,但着一丝淡淡的哀伤,说不出道不明的无奈,善良以及美好。这一笑,特别美,哀伤的美,而这张脸却很明媚,矛盾的统一。
“这个木人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太漂亮了!”肖甜梨围着托盘左看看,右看看。
明十讲:“你希望是男孩就是男孩,是女孩就是女孩。”
肖甜梨说,“我要给他起一个特别好听的名字。他的眼神,笑意都很有诗意。我叫他‘宵诗’,俊俏的男孩子。”
“宵诗吗?也好,我推出市场时,就定名《木人?宵诗》。”明十讲。
肖甜梨很高兴,自己终于想出了一个很有意思又动听的名字。这次,幸好没有打脸。
明十瞧她神色,他嘴角勾了勾,心道,十夜的老板,到底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孩子。
“树干上有多种不同味道夹心,你慢慢尝。树枝是朱古力饼干,这样才不至于腻。草地是奶油蛋糕。”明十说完,又开始泡茶。为了去腻,他给她泡了一杯苦茶,又道:“刚下去时可能会觉得苦,但漫过喉头后就会回甘。”
她捧着木人,小口小口啃着,吃得又快又没有声音,简直像猫一样。明十给她递纸巾,“慢点,别噎着。”
“你的手还好吗?”她还是有点担心。
“做朱古力并不需要使用劲力,这次的调温朱古力,我也是让十色工坊的朱古力大师过来调配的。所以总的来说问题不大。你觉得味道怎样?”他问。
“很棒啊!富有层次感,而且为了缓和甜,你用了高纯度的黑巧,和奶油也能互相辉映,最妙的是宵诗头的部分,内馅是辣猪油渣裹甜冰肉,真的好绝!”她比了个大拇指,“我觉得欧洲朱古力展大赛,你要把所有奖项都包揽了,别的朱古力大师要生气了!”
明十听了抿唇笑,然后摇了摇头讲:“欧洲甜点大师,卧虎藏龙,我只怕自己不够好。”
她摇了摇手指头,“是你太谦虚了。无论从味觉,还是视觉来说,你的作品堪称惊艳。尤其是一把诡艳地狱业火,冲天而起的《地狱变》,我想,没有人能和你匹敌。”
她忽然轻笑,“想来挺有意思的。你身上有东西方两种血,你融入了不同的文化,而又更突出了东方的神秘色彩。无论是《地狱变》,还是《木人》,都是取材于东方。这一点,其实很能讨西方人的好。西方人特别喜欢东方的这点异域情调。”
明十看她快吃完了,又再给她添茶。
苦茶过喉而回甘,肖甜梨品味着茶,舌尖在口腔里卷了卷,搜刮出口腔里的一切甜,再抿了抿嘴,又喝下一口茶。
明十说,“你也差不多了吧。上午我要出去一趟。你无聊了可以回去。”
肖甜梨讲:“我跟你一起吧。”
明十听了一顿,然后讲:“也行。我带你四处走走。”
明十开出来的车,是一辆炫紫红色渐变的海王超跑。那线型的车身,看起来紫得迷幻莫测,又若隐若现的红,真的是骚包极了。肖甜梨尖叫,“啊!这辆玛莎拉蒂好骚啊!”
明十有点无奈,他揉了揉眉心,讲:“要不,我换一辆中规中规的来?”
“不不不,我就爱海王!够骚!衬你这张脸!”她说得激动,狠狠锤了一下他背。
明十黑着脸转身走了。
她坐上驾驶位,明十将篷打开,明媚风光跃于眼前。他将车发动,开得不慢不快,倒是十分中规中规。她笑:“我还是怀念你上次开机车轰上天的劲,那一次,你手车就很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