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洗手,”明遥说,“我在外面逗猫来着,不知道手上蹭了什么黏黏的东西。”
他豁出去了,万一沈云灼信了呢。
沈云灼看了看明遥虚虚攥成拳的两手,和透着澄澈愚蠢的双眼,降至冰点的心情又被融化了。
他的谎言这么拙劣,之前怎么没发现?
因为自己也不是坦诚的。
这么一想,那些不讲道理的愤怒念头一一得到了平息。
“那洗一下?”沈云灼给明遥让了让地方,没去检查这件皇帝的新衣。
明遥慢吞吞地跳下洗漱台,站在洗手池前,佯装淡定地感应出水,仔仔细细地洗了一遍手。
沈云灼就在身后看着。
衣物被脱了一地,明遥时而透过镜面看沈云灼,心理建设做了又做,就怕洗完手再临阵怯场。
他不知道,沈云灼放任他悠哉地洗个手洗五分钟,是已经准备放过他了。
还贴心地为他找了借口。
“你是不是骗了我什么?”沈云灼忽然问。
明遥心里咯噔一声,装听不见:“什么?”
“你明明不喜欢,”沈云灼说,“嫌我上次把你弄疼了对不对?怕我还像上次那么对你。”
明遥:“……”
是这样吗,你早说啊。
“但是你为了让我开心,就故意表现得很喜欢,难为你了,宝宝。”手洗得不能再干净,沈云灼帮明遥冲洗掉泡沫,又用毛巾给他擦了擦,“其实不用这样,你忘了你跟我表白那天我答应你什么了?”
“…………”
明遥以为自己幻听了,谁跟谁表白,竟然是他跟沈云灼表白的吗?
这简直比沈云灼肝火旺盛到突然爆发还令人崩溃。
明遥惊魂未定地看了看沈云灼,信息量太大,狂风卷起一团乱麻,不知道该理哪条线。
他抿了抿唇,飘忽的眼神定了定,东拼西凑出一些撒娇的语调:“你自己说。”
沈云灼抬手把明遥扣进怀里,从未觉得人生可以如此充满乐趣。
说什么呢。
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反正不管说什么,明遥都会对他深信不疑。
“闭上眼睛,宝宝。”
沈云灼的声音天生带有蛊惑人心的魔力,明遥靠着他,在他手掌的轻抚下顺从地闭上了眼睛。
过了很久,又或者是一瞬间。
他晕过去了,又苏醒。
抽象的意念在沈云灼的声音和行动里开始具象,睁开眼,昏暗的灯光下,沈云灼的喉结滚得像沸水,明遥挨着他,好像也被烫掉了一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