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眼眶红的像杀人魔杀疯了般,她什么也听不进去,“贱货,你说!你是不是怀了我老公的孩子了!”这话一出,食堂一片哗然。白彴看着人们开始议论纷纷,皱起眉头。保安冲破人群,姗姗来迟,他们拉着女人出去的时候女人还在咒骂,“你个婊子,你不得好死!”食堂的经理也出来,疏散了人群,人们白白看了一场热闹,每个人都神采奕奕。小红吃力的坐下,扶住头,眼泪落在溅有红烧肉汤水的米饭里。白彴想去拍拍她的背,安抚一下她,被榆约阻止。那场闹剧过后一周,还有人在津津乐道,小红却像没事人一样,还是一副以前的样子。只是,她最近吃什么,吐什么。临近年底,自从榆约告诉她,往年过年的时候就只有她和榆小时两个人,王阿姨也试图说服她带着孩子和他们一起热热闹闹过个好年,但榆约说什么也不肯,王阿姨知道有她父母的原因在,她不强求她,白彴就在商量着什么时候去买年货。榆小时也放了寒假,她踩着板凳,笨手笨脚帮忙挑豆子。今天是腊八节,按理是要吃腊八粥的。榆约捧着手机在看做法。榆小时兴奋的说:“今年嫂子要和我们一起过年嘛?”白彴揉揉她的头,“对啊,不欢迎吗?”榆约:“怎么会嘞!就是……嫂子不回家过年可以吗?”这也是榆约的担心,她固然很想眼前人和她一起跨年,两个人在外面绚烂的烟花背景下接吻,纠缠。但是,她不回家,可以么。白彴安静下来,最近事情频发,先是和歆吵架,又是小红,白彴已经很久没有给她母亲打过电话了。白彴放下豆子,进到榆约屋里,拨通电话。白彴母亲几乎是马上就接起来,两人先是一阵沉默,白彴母亲还是万年不变的开头话,“吃饭了吗?”白彴和她寒暄了几句,她母亲问她怎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打电话,白彴只能用忙糊弄过去。她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她母亲很失落。她却还要说更让她难过的事,“我今年过年……可能不回去了。”白彴没能让她母亲插一句话,她又说:“我不是老师的助理么,我们大年二十九才放假呢。”她也没有骗人,这也是白彴决定留下来的一个因素。白彴母亲心里咯噔一下,嘴上还硬说:“我不管你,不回来更好,有本事永远别回来。都和你说了,让你回家这边工作你不听,现在连家也回不来了。”白彴原本自知理亏,心想不管她母亲说什么她听着就好,可她没想到母亲又扯出这档子事,搞的她顿时火冒三丈。榆约及时出现在门外,白彴不想当着她的面发火,只能语气急躁又生硬的说:“反正和您说一声我不回去了。”说完挂了电话。往日白彴都会让家里人先挂。白彴不去看榆约,扭过头,无声的流下泪。榆约过了会走过去,她吻了吻白彴的泪痕,“想哭就大声哭出来。”白彴把头抵在榆约的颈窝中,使劲蹭蹭,“没事。”她慢悠悠的走近厨房,又忙活起来。吃了饭,白彴情绪恢复了一点,榆小时才敢黏在她身上乱弄。被榆约一手提起来,“洗碗。”榆小时不满的撅着嘴,抱住一摞碗放到水槽里。白彴想起什么,她拿出手机,进入电话簿。榆约看到,“和谁打?”白彴瞅了眼外面娇黄的天色,她们要动身去店里帮忙了。“苗影兮。”白彴耸耸肩膀,她活生生把这个人给忘的一干二净。榆约没接她这个话茬,而是说:“有时间给阿姨打个电话,好好说说,道个歉。”高二那一年,白彴拿着一个粉色手机,还有一腔不知道从那里来的勇气,就说要来找榆约,被榆约一通怼了回去。那时候她说:“要为了父母考虑。”现在——白彴笑着抱住榆约的腰,“好——”她和榆约最近都特别爱笑。然而,白彴又一次忘了苗影兮的事,直到小年的那天——46、四十六小年,门咣的一声被踢开,摇摇晃了几晃才稳住,一双白色运动鞋首先出镜。白彴和榆约扛着几袋大米白面进来,把它们放在地上,白彴扶腰等脸上的表情好看一点榆约说:“歆看吧,我都说了,我可以!”榆约抹了把汗,余光瞟到白彴骄傲的表情,噗嗤笑出声。白彴给了她一拳,“笑什么笑嘛!”榆小时跟在身后刚到达门口就看到这一幕,她哇呜一声,把手里的菜放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