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繁的脸上露出遮掩不住的惊讶。他是什么意思?
面对这棵榆木脑袋,江砺压抑住心里的烦躁,直截了当地说:“所以,趁我还是个人,自己上车。”
“就不麻烦你了吧。”沈星繁尝试反抗。
遇到她的短短两个小时,江砺的耐心几乎用尽。他终于面露不耐,也不说话,就那样凉凉地看着她。
沈星繁知道惹恼他的后果,只好乖乖上车。
他又把自己的手机丢给她,让她联系一下盛从嘉:“电话号码记得吗?”
“……记得。”
盛从嘉每换一个手机号,都要逼她和顾一鸣背下来,以此来证明自己在两位挚友心中的地位。最过分的是,她还要定期抽查,跟她高中时代最讨厌的班主任老吴的嘴脸简直一模一样。
什么是“你终将变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这就是。
沈星繁拨给盛从嘉,没有打通。那丫头酒量特别浅,三杯不到就能睡得跟猪一样。沈星繁连拨四五个电话,她终于接起,用六亲不认的口吻说:“睡觉呢,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然后,她关机了。
她竟然关机了。
盛从嘉住的高档小区门禁很严,必须业主亲自确认,保安才会放行。
“身份证带了吗?”旁边传来江砺的声音。
她在包里摸了摸,摇了摇头。她去年丢过一次身份证,所以除非有必要,很少会带身份证出门。
盛从嘉指望不上,顾一鸣去了医院,她总不能这个时间去打扰同事吧?
他又问:“你家呢?”
沈星繁知道,江砺问的是她父母的家。她平静地回答:“他们离婚了。”
简单几个字,轻描淡写的口吻,不必多问,江砺就什么都明白了。
他高中那会儿就隐约知道她父母感情不好,突然间得知他们离婚,他并不感到意外。
“什么时候的事?”
“如果从分居开始算,十年了吧。”
江砺的眉头轻轻皱了起来。十年前,她刚上大学。沈星繁将手机递还给他,小声恳求:“你能不能把我送回顾一鸣的酒吧,我可以在那里凑合一晚。”
江砺干脆没有搭理她,沿着原本的路线继续往前开。身边的女人欲言又止,他却打开广播,调大音量,不给她说话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