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椿以为他也是荆家的小辈,荆寒屿的表兄堂兄什么的,对方却好脾气地摇摇头,给雁椿拿了瓶饮料,又找了个安静的凉亭,让雁椿在那里等荆寒屿。荆寒屿回来后,雁椿说起少年,荆寒屿有些惊讶,“是万尘一带你过来的?”雁椿不解,“他不是你哥?”荆寒屿蹙眉,好一会儿才说:“他跟着荆彩芝。”雁椿不明白这个“跟”是什么意思,荆寒屿又解释:“荆彩芝没有孩子,领养了一个。”当年雁椿听得稀里糊涂的,也不觉得荆彩芝领养一个那么大的男孩有什么不对,可刚才他不仅看到了荆彩芝,还看到了荆彩芝身边的男子。那不就是给他饮料,将他带到凉亭的少年吗?雁椿一时有些心惊,年少时看不透的事忽然变得明晰,荆彩芝不是领养了个男孩,是给自己找了个忘年情人。荆寒屿看出雁椿的想法,淡笑道:“你也这么八卦。”雁椿一臊,“我干什么了我八卦?”荆寒屿向里走去,“没干什么,来查我的岗而已。”雁椿:“……”支队正在全面侦查贺竞林案,叶究把荆家复杂的关系从头梳理,盯上了看似没有任何疑点的荆飞雄。技侦加班加点处理监控,屿为的技术派上了用场,但要完整修复视频,还需要时间。本来荆寒屿在骊海,完全能够主持修复工作,但他毕竟与案子有牵连,为了避嫌,主动退出侦查。被迫调回总部的李江炀又被叫来骊海,解题荆寒屿的工作。屿为就是他俩创立的,当年什么苦日子没一起经历过,现在公司发展势头迅猛,很多事情交给底下的人去操心就好,李江炀逍遥了挺久,这下又被逼着熬夜,见到荆寒屿就喊:“给你做牛做马可以,但好处你别忘了!”荆寒屿将刚买的咖啡放桌上,“行,奖金分红股份你自己定。”李江炀纯属技术大牛,钱这一块向来是荆寒屿操心,让他说他也没概念,“谁跟你说奖金了?”荆寒屿笑道:“叫你出个差,那么多要求。那你想要什么?”李江炀眼珠子一转,见没外人,便大喇喇地说:“你老婆抓到了没?抓到了给我看看!”说来也巧,雁椿记挂着技侦的事,看见荆寒屿往技侦走,也跟来了,正好听见李江炀这句话,“老婆”两个字顿时在他脑中回荡了三个来回。荆寒屿看向门口,目光也不避一下,十分坦然,“抓是抓到了。”李江炀发现有人来,压抑住求知欲,清清嗓子,“工作工作!”荆寒屿朝雁椿道:“视频快修复完了,进来看看?”稍晚,南宙的监控在屿为的技术支持下复原,18号晚上21点19分,一个服务生打扮的男人进入贺竞林的房间,23点06分离开,神色诡异,身上有血迹。此人的长相清晰呈现在视频中,技侦展开图像比对,次日锁定嫌疑人姜永强,35岁,无业。但他并不是真正无业,叶究查到,他是荆飞雄养着的狗,随时听候差遣。显然姜永强已经不是第一次为主子干这种事了,他坐在审讯室,态度嚣张,满以为警方不敢和索尚叫板。叶究却把荆飞雄也抓了回来。屿为追踪到荆飞雄和姜永强的见面记录和通讯记录,技侦又拿到了转账记录,证据面前,荆飞雄面如菜色,承认的确是自己指使姜永强杀死贺竞林,并嫁祸荆寒屿。“他本来不用死的,他斗不过我,我懒得对一个废物动手。”监控中,荆飞雄的声音有几分失真。荆寒屿和雁椿一同看着监控,雁椿眉心越皱越紧,荆寒屿却满脸淡漠,好似事不关己。荆飞雄继续说:“谁让他和荆寒屿搅和在一起?他居然想和荆寒屿联手!荆寒屿想回来,我早该想到荆寒屿不甘心放弃索尚,他要回来夺回一切!”荆飞雄越说越激动,“从年初开始,他们就一直在计划,荆寒屿缺的只是一个回来的契机,下个月姑妈的生日,他就要回来了!”叶究说:“所以你必须尽快动手?”“是!”荆飞雄咬牙切齿,“贺竞林那个废物,死就死了,搞死他,还能顺带拉下荆寒屿,再也没人能威胁到我!”荆寒屿眯了眯眼,冷笑道:“蠢货。”审讯还在继续,雁椿却越发心不在焉。刚接触这个案子时的疑问再次浮现,荆寒屿从头至尾都显得过分冷静从容,就好像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甚至是算计好的。有没有一种可能是,荆寒屿接近贺竞林,根本就是为了给荆飞雄下套?荆寒屿以一种极端理智而残忍的思维,预判到荆飞雄的愤怒和必然采取的行为,而贺竞林在其中只是一枚注定被抛弃的棋子。